准刘叉的这番言语,问道:“前辈是跟我在这儿打机锋呢,还是当真认为这么简单?”
刘叉不再说话。
陈平安沉默片刻,说道:“以后再找前辈问剑一场。”
刘叉笑问道:“为何?”
陈平安蹲下身,捡起几颗石子,轻轻丢入水中,“前辈豪迈,晚辈佩服。就是有几件事,做得不地道。”
刘叉笑了起来,“随意。希望不要让我久等,如果只是等个两三百年,问题不大。”
虽说这位大髯剑客,在浩然天下的几次出剑,并非出自本心,只是刘叉也没觉得这算什么理由。
说到底,还是自身剑术不够高。过剑气长城遗址时,尚未跻身十四境,不然何必在意托月山大祖和周密的看法?
陈平安拍拍手,起身告辞离去。
刘叉愣了愣,猛然转头。
只见那个家伙站在功德林一处“门口”,摆摆手,笑呵呵道:“钓,继续钓,前辈继续,小鱼跑光了,可以等大鱼。”
刘叉只得破例一回,瞥了眼湖中游鱼的动静,被那家伙拿石子一砸再砸,还有个屁的鱼获。
好家伙,比那阿良更狗日的。
刘叉望向湖水,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捎句话给竹箧。”
陈平安跨过门后,一个身体后仰,问道:“哪句话?”
刘叉微笑道:“告诉他,要成为蛮荒天下的最强者。”
陈平安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刘叉问道:“帮了忙,无所求?”
陈平安保持那个姿势,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先余着?”
刘叉抬起手。
陈平安丢过去自己亲笔撰写的一本册子,是关于钓鱼的详细心得。
刘叉接过手,收入袖中,道了声谢。
按照李槐的那个说法,陈平安在未来的山上修行岁月里,也会找几件散心事做做,没什么大的想法,就真的只是散心了。
比如下山当个隐姓埋名的学塾夫子,学问不够,就只教某处村塾蒙童的识文断字,可能都不会是落魄山附近的龙州地界,要更远些。或者在莲藕福地里边,当个教书先生,也是可以的。
再比如偶尔会御风远游,去万里之外的江河湖泊,独自垂钓,拎几壶酒,再给自己煮上一锅鱼汤。
如果说挣钱是为了生活,生活却不能只是挣钱。
那么上山修行是人生,人生一样不能只是修行。
只不过练剑习武,挣钱修行,读书求学,都不可懈怠就是了。
陈平安睁开眼,暂时还是没有发现那条夜航船的踪迹。
身边三个,大概是在自家地盘的缘故,纳兰先秀都已经捻出绣袋,换了些旱烟,她性子冷清,不太喜欢说话,其余两个,比较言语无忌,尤其是那少女姿容的鬼魅,好像对曹慈、傅噤、许白这些年轻俊彦,都特别感兴趣,与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聊得特别不见外,小姑娘觉得曹慈更好看些,被她称呼为飞翠姐姐的,却说傅噤更好,因为这位白帝城的城主首徒,是位剑修嘛,比起耍拳脚功夫的,风流气度,肯定要天然胜过一筹。
那个小姑娘就瞥了眼那个青衫剑修,觉得身边这位,好像就不咋的。
陈平安只是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不曾想聊着聊着,那个飞翠就聊到了那场文庙问拳。原来才几天功夫,这个消息就从文庙传到了山海宗。
天下事纷纷杂杂多如牛毛,可是总会有那么几件事,会被人津津乐道。就像某些人,会鹤立鸡群,有些事,会眼目一新。
小姑娘好像有些闷闷不乐,原本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她,突然就不说话了。
大概是在为曹慈打抱不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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