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是挺好,只是论规模可比着静月湖的差远了。”白珊看着那巴掌大的荷塘忍不住低声吐槽道。
“怎么?珊儿姑娘这是最近还去静月湖赏过荷?”程贵妃含笑看着白珊,故意提高了些声音。
“呃,没……没有……”白珊反应还算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贵妃娘娘真是会开玩笑,静月湖那种风月场合,珊儿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去呢,我也就是听堂兄他们提起过而已,说那里的荷花一眼都望不到头,风景甚是迷人。”
“是吗?”程贵妃意味深长道,“那就好……”
话落,众人还未走到荷塘边,就听到斜前方的假山后,忽然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凄惨哭声,刹那间直听得众人毛骨悚然。
“何人在那装神弄鬼,快快滚出来!”程贵妃壮了壮胆,上前一步,冲着哭声处怒喝道。
“贵妃娘娘息怒,贵妃娘娘息怒!”很快,伴着求饶声,就见从假山后面蹒跚走出一老一少两个女子,老的五十多岁,一身贵妇打扮,少的十**岁看着倒像个丫环。
由于两人边走边用手绢低头拭泪,程贵妃一时并未认出来人身份,但看老妇人的穿着还算华贵,方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你们两个是哪个府上的?没看到大家在陪着太后娘娘赏花吗?无事躲在那里哭啼啼,好端端的坏了大家赏花的兴致不是?”
“太……太后娘娘……”老妇人闻一怔,呢喃着,目光迅速在人群中搜索。
而后,只见她很快找到人群中的白太后,直扑过去扑通跪趴在地,“臣……臣妇王周氏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今日一切都是臣妇的错,打扰了太后娘娘的兴致,还请降罪。”
“你……你是王老夫人?”白太后盯着面前形容枯槁的老人看了半晌,方大骇道,“如果哀家没认错,你不是王御史王德的母亲吗?你怎么现如今老成了这等模样,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你一个人躲在这里独自落泪又是为哪般?”
这王周氏,白太后早年还是有些印象的,其实她年龄并不太,和白太后相差无几。
因着年轻时丈夫早亡,她一个人不仅含辛菇苦把独子拉扯大,还出人意料培养成了博古通今的御史王德,而颇受朝廷内外敬佩。
前些年,白太后倒是偶听人叹息,说这王周氏命运多舛,儿子王御史好不容易混出些名堂,却婚后多年一直无子。
王周氏为此没少烧香拜佛,四处求神,后来精诚所致儿子总算得了个小少爷,不料儿媳却因此命丧,孙子也因为早产体弱的很,一直由这老妇悉心照料着。
再后来,皇上继成大统,白贵人也成了当今的太后,位高权重之后,白太后再也没有听到这些闲言了。
“太后娘娘,臣妇今日来赴宴,无意见这荷……荷花……,便忍不住……”
白太后此一问,显然擢到了王周氏的痛处,她开口刚说了几个字,就又泣不成声了,还好她身边的丫环口齿伶俐,很快代其向白太后解释道,
“禀太后娘娘,我们老夫人并不是存心坏大家兴致的,而是刚才觉得殿里闷得慌,无意闲逛至此,看到这满塘的荷花,触景生情,想到表少爷才忍不住落泪的。”
“表少爷?”太后听得去里雾里,忍不住好奇追问道,“荷花开的这般美丽,和你们那表少爷又有什么关系?”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我们表少爷,年方二十,前几日外出赏荷竟突然离世了……”
一旁的王周氏本还在拼命压抑,现在听到有人提到自己失去的亲人,忍不住恸哭出声,
“畔儿,我那可怜的侄孙哪,是姑祖母对不起你啊。
你不该来好心这定城看姑祖母呀!
若是你不来,就不会害的你年纪轻轻丢了性命,而凶……
“大胆王周氏,今天是程贵妃寿宴,大喜的日子,在这里哭哭泣泣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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