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皓置身于众人热切的目光中,忽的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如果空有这一腔热血,是不可能持久,更不可能成功的。如果真的要起义,那也必须是在严密的规划下才能揭竿而起,贸然行事不但不能功成身退,还十分可能丢了性命。
想及此处,冯皓忽的想起了尉迟魏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忽的隐隐升起一丝寒意。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备这件事的?
冯皓在大家的目光中站起身来,向着大家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冯某不才,自从父亲和我断绝关系后,我便只是一个普通的贫民。这段时间以来,承蒙各位兄弟对我的抬举才能够走到今天。虽然冯某素来就被冠以年少有为颇具将才的头衔,但冯某知道,自己着实是十分拙劣愚笨,着实是难堪大任。诚然,冯某也有着想成就一番事业的心,更何况我的心上人也被浩帝强征去做宥国夫人去了,我心中的那种怨怼,不亚于在座的任何一个人。但是,诸位请想一想,我们总共也就这么十几号人,就算是真的揭竿而起,平心而论,我们真的能成功吗?仅仅十几号人的兵力,都不用说是皇家的正规军,只单是县城的雇佣军就能够把我们全部斩杀。冯某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夸下海口应了你们的这份心情。我背负着的人命……已经够多的了,我不能把诸位的命也都白白送上。”
冯皓的这一番话语,给大家刚刚燃烧起来的雄心壮志上浇上了一盆冰冷的凉水。的确,他们人数着实是太少,而且也没什么精良的装备,甚至连基本的温饱都得靠县城救济。他们低着头望了望自己身上破旧的衣物,又看了看自己粗糙而沾满污泥的双手,一时间,心中开始涌起了一股股悲伤的绝望。冯皓捕捉到了大家的这个变化,心中暗喜,放低了声音,再次开口道:
“不过,诸位莫慌。老话有讲“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圣上这种广征宥国夫人并且加重税负的举措,可不是只有我们觉得有些昏聩。再加上圣上年纪已经大了,而且似乎身体也出现了一些毛病,肯定会有人有所动作的。我们所应该做的,应该是在这段时间养精蓄锐,将自己生疏了的那些武功捡回来,修养修养身体,并且多多打听一下各地的动向,这样,我们才能够做下一步的打算。”
众人闻言,具是一愣,随后每一个人的眼里都燃起了明亮的光芒,随后都是抱拳向着冯皓行了一礼,重重的点了点头。
冯皓微笑,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又坐了下来,端起自己的碗,慢慢的喝着米汤。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含苞待放的野红梅树下,一个男子的身影一闪而过。随后,那身影便又来到了那条破旧的箱子里,走了进去。此时,巷子里只有一个抱着自己的拐杖打盹儿的老人。那身影对着老人微一鞠躬,说道:
“云峙先生,冯皓那边似乎已经把那些驻兵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我们之后?”
云峙睁开了眼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对面前的人点了点头,说道:“看来那冯皓真的是有点真才实干的。之后的话,还是按照原计划吧,等到动乱真的起来了之后,多放一些尉迟魏的好处的风声给他们,一定要把他们每一个人都忠诚的拉拢过来,必要的时候,我给你的摄心香也是可以用的。”
薛隐点了点头,有些欲言又止。云峙见状,微笑着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就好,不用有什么顾虑。”
薛隐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开口道:“云峙先生见没见那护送主子和公子去南疆的车队?”
云峙似乎知道薛隐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薛隐的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实不相瞒,那车队所配给的护卫和士兵,都是皇家正统训练出来的,而那些护卫着主子和公子所坐的马车的人,更是皇家的禁卫军,战斗力绝对要超过普通的士兵。这样的一支队伍,若是按照原计划……”
“薛隐,”云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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