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死的。
说起来倚翠伺候在苏婉容身边也有许多年了,尤其是这两年,娘娘受陛下百般疼宠。自家娘娘在凤仪宫这帮子下人眼中,便是个玉做的美人儿。
这般纤细柔软的人儿,却是云淡风轻道出这么一番话来,任凭那月娘在清河村自生自灭。
可毕竟是那月娘有罪在先,是她恩将仇报,胆敢存了祸害皇后娘娘的心思。也怪不得彻底惹怒了娘娘,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如此,这会儿的倚翠非但完全不觉得自家娘娘不近人情,心里面反而实在是解气的很呢!
要她来看,给这恶毒的女人送去清河村都完全不足够。最好是给她许配给一什么土匪头子,叫她下半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是最好。
皇后娘娘分配的差事,倚翠自是照办。可目下唯一叫她迟疑的便是……
“娘娘当真不打算将此事告知陛下?”
倚翠略微皱眉,到底没有忍住,便是这般问道。
苏婉容晓得倚翠心里在想什么。
依照她对那男人的了解,男人素来最是疼她,若是晓得了这一件事,必是勃然大怒。
遇上了这么件事儿,苏婉容是受害者,亦是一寻常普通的女人家。无端受了委屈惊吓,自然也是想寻求依偎,找自家男人撑腰的。
可目下却并非一个好的时机。
男人行军在即,这段时日政务亦是繁重。苏婉容不想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再给男人平添烦心之事。
如此,便嗓音淡淡地说:
“陛下日理万机,既然是本宫可以自行处理的事情,何必劳烦于他?再者后宫事情繁琐,若是事事都麻烦陛下,还要本宫这个皇后作甚?横竖把那月娘发配到清河县以后,她怕是下半辈子就直接终了在了那里,也再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娘娘既然把话都这么说了,倚翠这个做下人的,虽也有自己的一番计较,终究是得顺着做主子的意。
当下应了声是,退下以后,便立即张罗了几个体格粗壮的嬷嬷,同她一道儿速办此事。
后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手脚伶俐的下人。
也便是三个时辰以后,被迫换回当初那套,褴褛破旧行头的月娘和她那怀里嚎啕大哭的儿子,一身狼狈地由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架着拖着直接撵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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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容阖眼安眠,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满头大汗地自睡梦中逐渐醒来。
胤莽却是未曾合眼。他夜间警惕性素来很强,方才躺在榻上,听她呼吸急促,口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些梦话,他立刻便醒了。
而后借着朦胧月色,却观她黛眉紧蹙,眼帘合着,长而卷翘的眼睫却犹如蝶翼一般,不断颤抖。至于那尖尖的鹅蛋小脸,更是苍白如纸,饱满的额头上不断沁出汗珠。
此般痛苦的神色,胤莽一看,就晓得她是被梦魇缠住了。心疼不已,隔着被褥紧紧揽着她的身子,一边以指腹轻轻替她擦拭着额间潮热的细汗,一边嗓音低沉地温柔唤着她的闺名儿,试图将她唤醒。
苏婉容闻着鼻息间熟悉的男性气息,感受着男人温热的薄唇,一下一下,带着怜惜亲吻着她的眼皮,她的唇角。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从方才那个噩梦中清醒过来。
是的,她又做噩梦了。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苏婉容夜里总是噩梦频频。以至于失眠严重,甚至于不敢入睡。
可原本这两年嫁入皇宫以后,夜里有男人陪伴,苏婉容就鲜少梦见前世了。方才却再一次梦到,甚至是那般清晰真实。
苏婉容梦见了上辈子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
肺叶被强烈挤压的窒息感,仿佛五脏六腑碎裂那种锥心的疼。
她临死的时候,仿佛看见了她已逝的爹爹。爹爹身姿挺拔犹如松柏,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笑容温和。
她浑身上下都疼,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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