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刺了进去。
不偏不倚,正没入墨君的左胸。
捅破骨肉的真实触感传来,随着“噗呲”一声,温热的血水喷薄而出,飞溅在柳芊芊那脸上。
这一刀,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心脏。
后者仰天栽倒,没了声息。
血花洒落,只让人感到莫名的滚烫。
柳芊芊惊恐地瞪大着双眼,满面错愕,却在那时愣住了。
尔后,她手一松,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唯有那柄父亲赠予她的匕首,依旧静静地伫立着,好似一尊执剑而立的神祇。
柳芊芊仅仅是出于愤恨,方才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地刺出了这一刀,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也知就算是一万个自己,也绝非眼前这白衣男子的对手。
但她还是刺出了这一刀,不为别的,只为了斩断某种东西,就像那日她挥刀斩断自己的三千愁丝一般,了却一段因缘。
故而她也从未设想过后果,只是下意识地认为,那白衣男子会躲开,或是反手轻易地将自己制住。
对他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太极都能斩的了,区区一名孱弱的少女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出乎柳芊芊意料的是,对方没有闪躲,更没有反击,甚至动都不曾动弹一下。就这么好似在接受着某种审判一般,闭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制裁。
这是极快的一刀,至少对于柳芊芊来说,快如眨眼间。
因而这一刀的去势,覆水难收。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刀刺进那白衣男子的左胸,没入三寸;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衣男子倒下,一声闷响,没了气息。
直至那温热的血水扑打在她的苍白而憔悴的俏脸上时,她脑中的某根弦猛地崩紧,方才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
但柳芊芊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于是,她愣住了。
不管你是太极还是星辰,心脏乃是死穴,这一刀刺入,任凭是谁都无力回天。
柳芊芊彻底懵了,她虽立誓杀死墨君,却从未想过这个誓言实现的这么快,快的这
般令人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做哪怕一丝的心理准备。
因为柳芊芊是个庸人,是个优柔寡断的庸人。
她面对许多事时,都能坚强如顽石;但又在面对一些事时,又懦弱的令人发笑。
她曾在脑海之中无数次幻想着自己再次面对那白衣男子时,会是怎么样一种场景;也曾无数次编织起当自己亲手杀死那白衣男子时,又会是种怎样的画面。
是英雄气短,还是儿女情长?
那不可知,亦不可预知,因为人是难测的,是那般地令人捉摸不透。
但天意,却能给你一个答案。
柳芊芊像是发疯般扑了上去,那双战栗不已的素手探过对方的鼻息,抚过对方的胸口,沾染一手的猩红;只是那反馈而来的触感却在清晰地告诉着她,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现实。
“墨君,你、你别吓我……”柳芊芊吸着鼻子,兀自强忍着内心的某种情绪,同时也在期盼着另一个答案。
那修长的身躯,依旧温热,却没了回应。
“你快起来!”她又喊了一遍,依然无果。
雨忽然下的更大了。
“狐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柳芊芊声线喑哑,似嘶似竭,终于哭出声来。
她拼命地摇晃着那倒在地上的白影,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她做错了事惹得对方生气,尔后满怀着歉意哀求对方的原谅。
但那时,她是笑着的;如今,却哭的比谁都悲。
因为她心中那连接着某种事物的线,真的断了。
脚步声接踵而起。
虚掩着的帐幕再次被风吹开一个角。
帐中那一盏昏暗的烛火渐燃渐弱,扑腾闪烁一番后,仿佛哀鸣了一声,随风而逝。
一道又一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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