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跤绊倒,身侧总有人搀起他手,再度向山下狂奔。
要论到这七人彼此之间,虽然互有亲友,但统共说来,算不上交情如何深厚。然而经这一场联手作战,并肩击败了难以想象的强敌,彼此间互生出种患难与共的深情厚谊来。
那是将每个人都当做最xi吮的朋友,有道是,能一齐分享胜利的朋友算不得最为真挚,而能够共同直面死亡的朋友,才是一世的生死之交。他们这一队已然联成一体,是再不能将任何人抛开的了。
四位庄主素来惯于独往独来,第一次感到这般温情,都有些忸怩不惯。生死之际未及料想,等冲到山脚,摆脱了一场祸事,由此带来的怪异尴尬才猛然涌上。
经岩浆倾泻带来的巨大冲击力震荡,几人一到山脚,便经山体滑坡,都是给连滚带爬的冲了下来。自然界发怒之威,还是几人头一回遭遇,真正感到了天地间蕴藏的那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人处其间,无论在自身看来,闹得何等惊天动地,在造物主而言,则确是有如蝼蚁挣扎,卑微得简直不值一提。这比喻实是再恰当不过。
人欲与天相抗,岂不正如蝼蚁在人指下蠕动,誓称要将人掀翻一般?不论它如何全力以赴,在人看来却都是荒唐可笑。旁观时谁也不会对此有所异议,为何到得自身逆天,便又看不分明?此尚是有形可见之物,至于命运洪流,在洪荒之中便已注定,岂不更在无知无觉间即能将人彻底淹没?
好不容易到得平地,七人都如瘫软了一般伏地喘息。满身骨骼几如断折得七零八落,力气散尽,更是前所未有的疲倦,都恨不得当即仰面躺倒,什么都不再去做,也什么都不再去想,第一次发觉,能够躺在jianyg的木板chuang上呼呼大睡,或是躺在yeai的荒原上仰望天空,是一件何等幸福之事,只须能将四肢尽量张开放松,便无论怎样都是好的。
时而四目相对,总能见对方沾满血迹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同样的,在对方瞳孔中,也能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自己。但当此情形,互相仅有同舟共济之心,再无歧视取笑之念。
刚才的血战就如做了一场噩梦,此刻仍有人难以置信,他们果真便具有如此惊人实力,能够战胜七煞圣君?每日里心心念念,惦记着打败他是一回事,但这愿望委实过于艰难,因此即等实现,反而令人失去了接受的勇气。
原翼踉跄上前,扶起原庄主,道“爹爹,您现在已经知道,我在去见您和李兄之时,意识便早已恢复了。但当时均有魔教徒众时刻监视哈,说来七煞圣君对他的蛊术还是没有十足把握,一面利用着我,却又不敢彻底信任我咳咳,迫于情势,我不能立时与你们相认。为了取信于人,我还说过不少大逆不道之言,请爹爹恕罪李兄弟,打伤了你,实在不好意思,为了给探子瞧清楚,不得不暂让你受些皮rou之苦,你不怪我吧?”
原庄主抬起衣袖,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叹道“翼儿,爹爹绝不会怪你。我知道你这番忍辱负重,全是为在最后关头,给他难以料想的一击,有时为成大业,不得不有所牺牲。若是为了天道正义,即便你杀了我来取悦于他,我也毫无怨言。如今我的儿子能够回到身边,我已然心满意足啦话说回来,你的表演实在精彩,就连爹爹跟你生活在一起二十来年,却也全未看出你竟是在做戏”
原翼涩然道“让爹爹担心了,是孩儿不孝。”原庄主道“不,爹爹只是不愿你在受人控制之下,迷失了本性,做出心中不愿之事要是在你清醒之后,得知自己曾造下弑父杀友之孽障,还不如在你意识未复前杀了你”
李亦杰也强作欢颜,笑着拍了拍原翼的肩道“你没有错,要是连我和原伯父也能轻易看出你在做戏,还怎能骗得过潜伏的探子?不过话说回来,表象可以伪装,你的武功却是伪装不来的。怎地短短数日,便精进至此?我本以为自身经长年习练,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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