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和师爷没查到申凰能与哪个江洋大盗对得上号, 但查到她没有户籍路引。
没有路引, 而擅自离开户户籍所在地, 那就是流民。如果是大灾大难形成的大规模流民, 需要当地官府安置, 如果是个人行为, 那么,按照律列, 流民视为逃奴,是要被罚做三年苦役, 再入奴籍的。最重要的一点,没路引,查不到原籍, 那么这人以前是做什么的,是不是逃犯, 有没有作奸犯科, 通通都不知道,想上户籍, 那也是要担大干系的。申凰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他连奴籍都不敢给她上。
他坐回堂上,问申凰籍贯出生地, 父母是什么人,还有什么家人。
神凰说:“你这问得有点远, 我不好回答。”
县令重重一拍惊堂木, 喝道:“从实招来。”
神凰淡淡地扫了眼县令。
明明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眼, 但那眼神气势,瞬间让他想起在翰林院有次机缘巧合见到陛下。陛下为杀伐征战之君,在皇子时就镇守边关抵御北寇,继位后,更是亲自北伐提剑上战场,杀得北寇西逃,从此不再为患,换来北疆安宁。县令挥去脑海中的念头和心悸,端坐在堂上,说:“从实招来。”
神凰说:“出生地早不见了,无父无母,又或者可以说是宇宙天地便是我的父母。曾遭灭门,全家死绝,后为昆仑……昆小山所救,在昆仑山上收了一帮小崽子讨生活。”
山匪啊!
神凰说:“我在的那地儿不归你们管,不过你们如果是要路引,笔取墨来,我给你们写一张。”她说话间,还摸出了自己的神凰印。毕竟统治一方世界,总不能事事让自己亲自跑腿,戳个印,印上也有她的几分神威,随便派个凤凰小崽子就能把事儿办了。
县令的头都大了。这是外匪私自进入我朝横行啊!
神凰正要拿起印显摆吓唬下县令就收到昆仑的视线,当即默默地把印收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原状苦主看见了,缩着脖子只当没看见,吓得瑟瑟发抖,这可是惹到了土匪头头了,还是野蛮地过来的那种。
县令能以农家子弟出身在没背景没靠山的情况下挣这么份功名,脑瓜子自然是不差的。小山大夫这么个人物在他的辖地,更有京里的王爷国公们派马车来请她出诊的事,可是知道这位有京里那些王公给的牌子当路引,路子广。这两位,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一位是名扬天下的神医,哪个他都惹不起,当即说道:“申凰此事涉及外邦,需得上交朝廷处置。”对书吏说:“你把本案所有卷宗一并打包。”又吩咐捕头:“你把申凰、昆小山以及这几位苦主带上,随本县令一起前往府衙。”
申凰因着那比江洋大盗还可怕的盗匪头子的身份,县令给了她囚车的待遇。这位凶着呢,没敢给她站笼,让她去囚车坐着。申凰嫌弃囚车的板子不平,坐着不舒服,还让县令去给她找两个浦团。
来告状的是那大夫的两个儿子,也是念过书有点脑子的,见这阵势哪能不明白,这事儿县令不敢管,要往上头送。申凰身上牵扯的可不止割人舌头这桩案子,他们卷进申凰的案子里,说不定要跟到京里去。他俩当即宣称不告了,要撤诉状。
县令不乐意了。事情是他家主动招惹的,如果惹出大事就想缩了?哪有这种好事!有本事你别造谣,造了谣让人割了舌头自己往肚子里咽,不想咽这口气,这会儿闹大了又再往回缩,当他一地县令吃饱了饭没事干啊。他们不告了,他把人放了,回头又得让人揪住这事做文章,没靠山没北景的,当个小官不容易。哪能容得他们拍拍屁股就当没事儿似的缩了。他当即脸一沉,说:“想好了,诬告可以要重责三十杖,罚苦役三年的。”
申凰收到县令让捕头送过去的两个蒲团,主动地钻进囚车里,抬手招呼旁边的昆仑一起进来坐:“我一个人坐,多无聊啊。这车还是马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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