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子的板车上,她曾亲眼目睹一个巡城的大兵将同行的小姐姐糟蹋至死,而人贩子屁都不敢放。
眼前这个人,是兵痞的头……
溪草面色煞白,下意识去找身上一切可以动用的武器……可想起庆园春外那一幕,她的心凉了一半,又收回了手。
不可能成功的。
失败了,她就会死,但她不能就这样死。
溪草咽了口唾沫,如果这就是“处置”,那总比送命强,至少……姓谢的年轻,长得也比万处长好看!
不吃亏!
她握紧双拳,安慰自己。
“你抖什么?”
谢洛白有些奇怪地瞥了她一眼,越过她,走到一张书案前,取了铅笔和本子扔给她,然后随意往躺椅上一靠。
“不是会画素描么?那么开始吧!”
溪草有点懵,随即尴尬起来,她方才那番壮士扼腕的悲壮突然变得可笑。
掩饰性地捋了一下鬓角,她假装自然地问。
“我画什么?难道画二爷么?”
谢洛白居然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温声补充道。
“要是画得不好,就杀了你挂到城墙上。”
溪草倒吸一口冷气,她相信姓谢的绝对说到做到。
当下也不敢耽搁,连忙盘膝坐在地上。
谢洛白给她的本子外壳印着塞纳河,下头有一行法文,应该是来自法国的专用素描本,溪草翻开,发现里头竟有几幅风景速写,还来不及细看,就感到头顶有两道冰冷的眸光凌迟着自己。
她赶紧翻过,铺开白页,这才抬起脸去观察谢洛白。
说实话,谢二长得倒是极好,五官精致,眸似寒星,典型是南方美男子的面相。
本该带着江南烟雨般的温润,可因常年杀人,笑容都自带几分料峭,身材又高大,显得整个人气质冷酷威压,竟让溪草想起望不到底的深渊。
一和他对视,溪草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握笔的手也有些颤抖。
人物是素描里最难把握的,不仅型要准,就连皮肤的质感稍有不对,都会走样,更别说神态的捕捉了……
她咬了咬下唇,告诉自己别怕。
姑姑的油画即便是在法国,也有人花重金相求,她跟着学了五年,虽不敢说造诣,但糊弄谢二的底气还是有的。
放下笔,溪草爬起来走到谢洛白面前。
“画好了,请二爷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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