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到她身后,不着痕迹地帮溪草系起肚兜的带子。
溪草一愣,强烈的羞耻感,让她实在没有勇气再次面对梅凤官,她闭紧双眼。
“不要看……”
“我不看。”
梅凤官仔细把少女身上的衣裳掩好,动作规矩,没有半分逾越。
“对不起,润龄,刚刚是我唐突了。”
可任凭他如何补救,胸襟处的琉璃小扣已经被他粗暴扯掉。
“这样子,没法去见人了,我去找杜家小姐给你借一件衣服。”
“不——”
溪草涨红了脸,决绝中带着歇斯底里。
“如果你去借,我就去死!”
梅凤官一瞬敛了神色,表情肃然地可怕。
“润龄,我好不容易盼你安然回来,怎么能这样讲话?!”
溪草的泪就下来了。
这个表情太过陌生,而他的口吻好似父兄,可梅凤官是什么人,凭什么像阿玛一样教训她?溪草觉得委屈,又困惑这委屈来得莫名其妙。
——她应该气愤才对!
不过刚刚那句确实不是一句好话。面对谢洛白,她定然不会这样威胁他!是因为占着梅凤官在乎她?所以持宠而娇?肆无忌惮用这些狠话折磨他?
天啊,溪草第一次察觉自己竟这样可恶!
而且,她发现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完全失控,那个冷静自恃的溪草顷刻瓦解,让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己。
看面前人心神不宁,梅凤官叹了一声。
“乖乖在这里等我。”
想也没想,溪草一把抓住了他的长衫下摆。
“你要去哪里?”
这个动作让梅凤官心中一暖。
感受到梅凤官的注视,溪草纳纳收回了手,梅凤官也不介意,只蹲下@身子把散落在画室各处的琉璃扣一粒一粒捡起,小心地放在袖袋中。
“哪里都别去,我很快就回来。”
梅凤官说到做到,只片刻画室的门再度推开,他走上前,对溪草亮了亮手中的针线。
溪草顷刻明白过来,正要说什么,梅凤官已径自走过来,穿针引线,手上不停,很快便缝好了一颗琉璃扣。
虽然梅凤官极力注意,然指尖手背还是无法避免碰到身下肌肤。
溪草一张脸涨得通红,尽管还是紧张,可这次却没有推开他。
“麻烦你了……其实你可以先走,我自己来……”
“又不是没有帮你缝过。”
一句随口之言,让溪草眼眶发热。
小时候,她把老福晋赏她的帕子弄丢了。那帕子是老福晋亲手绣的,府中格格们各得一块,意义非凡。
额娘只得她和润沁两个丫头,平素就不得老福晋喜爱,如果被人发现大做文章,难免又给额娘添乱。
溪草当时慌得不行,连贴身丫鬟瑞珠都不敢告诉,唯恐小丫头吓傻了反而坏事。忧心忡忡间被少时的梅凤官发现,得知了溪草的隐忧,竟拍着胸口表示交给他解决。
小小的溪草满腹狐疑,大眼睛噙着眼泪满是不信地看着他。
“你会有什么办法,难道给我变一块一模一样的不成?”
“也许真能变呢?”
梅凤官让溪草回忆花样,自己根据她的描述在纸上描绘,不过片刻,竟画了个八@九不离十,看得溪草连连咂舌。
“你还会画画?”
“这有什么,你赶紧把绣帕子的布和丝线弄来,三天之后,我变给你一块!”
溪草将信将疑,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等到了约定时间,从梅凤官手中拿到那方手帕时,惊异不已。
“完全一模一样,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绣帕子?”
分明是无心之语,却让少年耳尖发红。
“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左右行头坏了要补,而那些点翠头面我都能修好,会刺绣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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