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水墨出尘,不知怎的,此刻却觉得少了一份生动鲜活。
他顺着雨花石小道一路往花厅正房过去。庭院幽静,花厅最外围养着一盆鲤锦,换在平常,瓷盆中的锦鲤听到他的脚步,都会纷纷浮上水面。
可今日水面上不见一纹水波,梅凤官不动声色摘下一枚梅花袖扣,正欲捏起,不想右边一阵猛力袭来,猝不及防间那枚闪着利光的暗器已落入了瓷盆中,惊得鲤锦们短暂探头,下一秒又纷纷沉底。
带着酒气的呼吸阵阵拂过耳廓。
“阿凤,你的功夫都是我一手教的,今日不曾戒备,让你一时得手,你以为我还会犯同样的错误吗?”
他伏在他的身上,就要伸舌舔舐那醉人的芬芳,后腰一痛,赵寅成一个不防,已经被梅凤官摔倒在地。
“赵寅成,你放尊重点,我说过我不是冶叶倡条!”
赵寅成在地上撑起身子,却也不着急起身,只用那种捕获猎物的眼神死死盯着梅凤官。
“阿凤,你要离开我吗?”
梅凤官不看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坠着红眼蝙蝠的怀表,蹲身放在他面前。
“明天我会搬走,从今往后,梅影班的事务,还请赵先生不要插手。”
闻言,赵寅成目光一瞬紧缩。
他预感梅凤官会向自己摊牌,却没想到是这等惨烈的结果!
“如果我偏要插手呢?”
尽管语带笑意,赵寅成却双目含霜,目睹梅凤官决绝转身,声音带颤。
“为什么,你仔细想想,我陪了你多少年?七年,整整七年啊,阿凤,你伸开手指数一数,我们认识了七年,你真要为一个莫名冒出的贱女人,离开我吗?”
这幅癫狂的形容是梅凤官陌生的,令他厌恶。
“赵寅成,你冷静一点,我们从头到尾只是盟友!”
“盟友?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称呼我都只唤大名了。”
赵寅成扶着鱼盆站起来,双眼赤红。
“别告诉我……你喜欢上那个死丫头了?怎么可能,你们才认识多久?”
梅凤官语气坚决。
“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
赵寅成高大的身子晃了一下。
毫无预兆地,他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瓷盆砸去,哐当一声,盆中的水四下倾泻,鱼儿莫名遭灭顶之灾,在地面上张着嘴大力扑腾,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了无声息……
从头到尾,梅凤官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这种漠然的眼神,让赵寅成心如刀割。
“这几年,都是你唱贵妃,我唱明皇;你演虞姬,我扮霸王!我们登台合作不下百次,配合得天衣无缝。阿凤,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说断就断?而陆云卿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居然会喜欢她?告诉我,我去学!”
如此畸形的念想,简直不能理喻,想起自己一直把他当做朋友,当恩人,当师傅,却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梅凤官袖下的手隐隐在抖。
“你疯了!”
赵寅成表情扭曲。
“我没有疯!多少个日夜,我只敢佯作醉意来抱你;而你呢,一次次地把我拒之门外。若是对所有人都这样也罢了,偏生你竟然也会有心,会把所有温柔都留给一个人!阿凤,你不知道,我嫉妒得都要疯了,我现在就把那女人杀了,只要她死了,你就不会走了!”
他的语气,仿佛在控诉一个负心的恋人,这些话,便是在最无法自持的时候,都被赵寅成藏在心底,终于在这个时候一鼓作气吐出,赵寅成轻舒了一口气。
梅凤官却已经忍无可忍,声音骤寒。
“你敢!”
“我为何不敢,即便不是因为这件事,她迟早也要死在我的手中!”
“总算承认了吗……”
梅凤官唇角含着一丝讥诮。
“说什么北地战乱,雍州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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