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于是和其他三人被婢女领着在右侧的席位上坐好。
看到新娘子被两个婢女搀着慢慢出来,溪草便知道这是要拜别父母了。可奇怪的,轩厅上首竟也布置了一个喜堂,看到新郎官被人押着跪在大红蒲团上,溪草心中隐隐拂过奇怪。
“说是嫁女,不过蒋家门第低微,刘府这显是要让女婿倒插门。”
段夫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帮溪草答疑解惑。
溪草恍然大悟,和宾客们一起望向正中的男女。
西北办喜事,还保留了前朝的大多数风俗。
她在上个月才经历了一场婚事,同样是中式婚礼,不过杜文佩和傅钧言那一场明显简化了很多程序。
想起如今依旧下落不明的杜文佩,溪草怅然一叹。
然而很快,溪草就发现这个喜事的不对来。
穿着黑色马褂长衫,戴着黑色礼帽上插孔雀翎的新郎官被按在地上,在礼官的唱和声中心不甘情不愿地叩首。他似乎在说什么,却被人用毛巾堵住了嘴且仿佛一直在挣扎,却被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紧紧押住。
而女方家眷,都在抹泪,却不像对女儿嫁人的惋惜和不舍,而是有一种类似痛苦的情绪在蔓延。
这个过程,男方跪地,女方一直被婢女们扶着站着。突然新郎官猛地起了身,可下一秒身体却还是被人抓住,可经他动作,新娘覆面的面巾遗落,露出了新娘子一张抹的雪白的脸。
溪草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顾夫人已是惊叫出声。
“她她”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万太太略一惊讶,很快恢复镇定,厉声打断她的话。
“古话不是说,上天愿为比翼鸟,下地愿为连理枝,这刘家大小姐对蒋家小郎一往情深,如今能了却一桩心愿,总是好的。”
溪草内心也惊诧不已。
想起西北有风俗为冥婚,若是身故前没有举行婚礼,无论男女都无法下地安葬。往常,一般走了过场,把身故一方下地安葬就行,可看蒋家小郎脖颈上鼓起的青筋,双目中毫不掩饰的怒火,可见不愿,难不成和自己的认知还有出入不成?
“婚礼过后,这新郎会如何?”
发现溪草没有似顾夫人一般一惊一乍,段夫人对她的好感更胜一筹,然说出来的话,却让溪草冰寒侧骨。
“刘家在这里设立了喜堂,定然是不会让新郎回去了。”
“不回去,段夫人我有些不明白”
听溪草艰难道出,万太太笑叹一声。
“无非是生同衾,死同穴,蒋家小郎亦是重情重义的男子,真是让人可歌可泣啊。”
此言一出,顾夫人抖若筛糠。
“这是殉葬,没看出他不愿意吗?”
“什么殉葬,不过是蒋小郎见新婚妻子身故,伤心难过殉情罢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便把一条人命交代在这里。溪草浑身僵硬,目光落到喜堂正中,被人强压着拍照的一对新人身上。
“我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
她无法接受一条无辜的人命就这样在面前丧生,奈何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说什么传统守旧,不过保存的是没落腐朽罢了,不知谢洛白被这样一群人扣住,会不会受什么奇怪的折辱
想起谢洛白,溪草的脚步一瞬顿住,后悔自己的一时意气。
想到赠给潘夫人的礼物还未送出,溪草吩咐辛红鹤。
“十姐,劳烦你在这里再呆一会,等那边散了,把东西送给潘夫人。”
辛红鹤故作轻松地道了一声是,方才的一幕,让她亦是心有余悸,溪草于是看了侯副官一眼。
“让侯副官在这里陪你。”
“不不,要赖三吧。”辛红鹤连连摆手。
“我不过觉得瘆得慌,赖三从前天天和死人打交道,有他在,我胆子也大。”
溪草知道她是不放心让赖三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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