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暴殄天物!
谢洛白不是踌躇犹豫的性子,当即便下了决定。
他是真心稀罕溪草,当在潘家别苑看着娇娇柔柔的少女在落雪中出现,天知道,谢洛白内心有多震颤。
左右他们的结婚声明已在雍州各大报刊上登了报,回到雍州,势必要举行婚礼!
尽管他有无数多个方法,能让溪草屈服然而谢洛白内心其实还是期盼着溪草能心甘情愿地和他一起结成夫妇,接受来自亲朋好友的祝福。
是以,便有了今日的这一出。
溪草拿不准谢洛白要干什么,不过两人干站着也是别扭,逐也拿起餐布上的刀叉,开始吃饭。
谢洛白教养很好,吃饭时讲究食不言,看溪草闷头苦吃,逐也不打扰。不过平常少女小猫似的胃口,今日竟然吃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吃好?
谢洛白有些奇怪地抬头,发现那刀叉把一小块蔬菜切无可切,才少少送到口中,登时明了。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包厢中没有开灯,烛火摇曳中,少女优雅地执着餐具,一举一动都颇为赏心悦目,看得谢洛白移不开眼。
“还是咱们华夏人吃饭热闹,这样隔着半张桌子,饭菜越吃越冷清,都没有烟火气。我记得小时候,在蓉城谢家,那时候外祖母也在,长辈们围着她,而我们一群小孩子两张桌子都坐不下,小孩子好动,听差保姆满屋子追着跑。”
谢洛白撑着下巴。
“在冀城的那几日,我就经常回想起这些过往,想着,等以后咱们老了,也儿孙满堂该多好。”
溪草心中一跳,只听谢洛白继续。
“不过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未来。溪草,谢谢你能来救我。”
那双看向自己的双眼,带着浓浓的宠溺。
“这件事始终是由忠顺王府而起,这是我的本分。”
“还在为砚秋的事生气?”
听了溪草不冷不热的回答,谢洛白嘴角弯弯。
“溪草,上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何湛和小四已经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了,我不应该对你发火,请你原谅我。”
他走到溪草面前,作势就要给她行礼,吓得溪草立马从座上弹站起来,可刚刚起身,双手便被谢洛白握住,他半拉半压地让溪草重新坐下,在少女犹疑的眼神中,单膝下跪在她面前。
“溪草,我原以为我这辈子便是征战沙场,戎马一生,却没有想到上天却让我遇到了你。”
谢洛白执着溪草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你能不能嫁给我?”
求婚这个玩意,也是前朝没了,随着中西文化的不断碰撞,才逐渐在华夏的新派人士中流行开来。
之前傅钧言向杜文佩求婚时,溪草也是感动不已,也曾幻想过自己的将来,会不会也有这样一出。不过梅凤官思想保守,从装束到生活习惯还是传统的中式,大抵这类型他不会接受吧?
想到这里,溪草不是没有遗憾的。
却没料到,却在另一个人身上梦想成真。
眼前人目光真挚,连温柔都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决,看着溪草喉头发紧。
她想起自己被陆家逼嫁淮城,谢洛白半路劫道从天而降想起在潘家别苑,眼前人为自己安排好退路时的坦荡与不舍想起在蒋氏医馆,他低头询问自己是否已经有了他的位置甚至就在刚刚,郑重其事地向她述说感激
那一句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发生了这么多,溪草不否认自己那一颗喜欢梅凤官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偏移
昏黄的光线,在谢洛白周身勾勒出一道温暖的黄光,他上扬着脸,分明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司令,此刻已隐隐露出紧张情绪。
谢洛白的眼,似一汪深潭,似乎带着魔力,隔壁包厢,不知何时开始播放一支悠长的梵婀玲乐曲,连干冷的空气都带了几分心醉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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