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景象。
陆太爷正坐在上首和华兴几个兄弟们在畅饮,他不喜欢年轻人搂搂抱抱的西式酒会,还是觉得老祖宗唱堂会吃酒席热闹;可陆钦却说现在新政府都不提倡这种旧俗了,大家聚在一起社交,都推崇更为洋气的西式礼仪,况且吴政务长家也喜欢精简的西式婚礼,再说总统之子楼元煊先前就是红遍雍州的名角,若是故意弄这一茬,岂不得罪人?
权衡利弊后,陆太爷只好妥协。
几个华兴社的大佬,犹在感慨坐山观虎斗的痛快。毫无疑问,梅谢二人闹得越凶,他们就越高兴。
几人争相讨论着到底是淮城总统府,还是雍州军政府最后能笑到最后,不想突闻异动。
“这到底怎么了?”
率先听到警备厅警笛声在外响彻,陆太爷第一反应便就是窦世仁太不地道!
警备厅被市政府管辖,而警备厅厅长窦世仁却是沈督军的人,难不成这家伙不满现下西北潘代英和东北胡炎钊,相继归顺总统府,替沈督军打抱不平,过来砸场子!
毕竟,自这则消息登报之后,华兴社各姓和展若男关系明显亲厚起来,而对待督军府的说客比如溪草,也怠慢了不少。
可不等陆太爷吩咐下人出去看情况,外面此起彼伏汽笛声响,有好事者冲出去一看,再回来时已是满脸惊慌。
“军……军政府的人都来了……”
众人一愣,抬眼间只见六国饭店的玻璃大门被一左一右拉开,两个同样出色的年轻人,在军政二界的官员簇拥下,跨进了六国饭店的门槛。
陆钦忙迎了上来。
“两位总算来了。”
他自动把外面的骚动当成了双方对峙的示威。
只是好死不死,怎么就刚好一起到了呢?
观察到两人皆是面有不虞,迎上来的陆太爷,以及政务长吴国雄各自走到一人面前,打算把二人分开。
不想吴国雄刚刚对梅凤官行了礼,陪着笑说了一句。
“楼公子,您的位置在那边,怎么不见展小姐来?”
“她还有其他事。”梅凤官微微一笑。
“另外,落座就不用了,今日我们前来,并不是为了喝喜酒。”
不是为了喝喜酒,那来这里干嘛?!
宾客们听得清楚,一个个面面相觑;而陆太爷脸色一变,两个争女人,抢资源的男人竟如此和谐,那不和谐的只能是旁人了。
他眉头一拧,一个念头已在心中浮起。
“两位不来喝酒,我就不明白你们的来意了……”
谢洛白摘了手套。
“太爷无需明白,只消知道华兴社位于海河的四九码头,在车行十三巷的赌场,以及市中心的大世界歌舞厅,都已经被我们控制了。”
他顿了顿。
“未免诸位亲眷一时不习惯,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警备厅和驻军处已经派了人马去各位府上安抚;而这边,则由我和楼公子亲自过来。
有什么问题各位不要藏着,尽管提。”
言下之意,不止六国饭店的宴厅,就是华兴九姓的老巢,都已经被市政厅和军政府一打尽了!
关于这一点,陆太爷几乎没有怀疑。
为了让陆钦的婚礼得以顺利进行,华兴社的中坚力量都被调遣来帮忙婚礼。本来万无一失的举动,竟然自蹩马脚,反到为谢洛白和梅凤官提供了瓮中捉鳖的机会。
这哪里是让华兴社扬眉吐气,重新和雍州各方势力社交角逐的开端,分明是以陆家为首的华兴九姓的丧钟!
而更让人气愤的是,谢梅二人行的是卑鄙行径,谢洛白却摆出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的形容,简直是混蛋透了!
几姓大佬脸色难看至极,都是雍州呼风唤雨的人物,哪里吃过这种闷亏。可周遭层层包围的士兵,冰冷洞开的枪口,都在提醒着他们,这不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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