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骤然紧缩。
她想也没想,从洗手间的后门出去,绕到了一个包厢房间。
包厢房门推开,一直坐在丝绒沙发上的男子焦躁地抬起眼,对望注视间,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润龄!”
溪草张了张口,只觉得眼前人分外熟悉。
“你你是苏和泰哥哥?!”
“是我,正是我赫舍里苏和泰。”
裴寂激动踱步上前,想握住溪草的手,却在离她一米的位置又生生止步了。
当年大福晋瓜尔佳氏在忠顺王赴死后,自顾自分家,小汽车坐不下,便把侧福晋郭布罗氏的嘱托都抛在脑后,把两位小格格扔给了家奴刘世襄,只带着自己的儿女随娘家北逃。
而苏和泰,就是大福晋的嫡长子。
若不是因为大福晋的出尔反尔,怎可能会有溪草姐妹的天各一方,也不会有溪草庆园春流莺巷的不堪回忆。
这些,作为当事人的裴寂自是门儿清。
况且两人年岁相差甚大,小时候彼此也不亲近。除了血缘关联,竟无旧可叙。
他掩下面上的不自然,重新攒起一个笑容。
“润龄,原来你还活着,我们一直都在找你。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你的照片,我就觉得眼熟,而后有探子确认了凤哥的身份,就决计不会错了。没想到梅影班的那个小戏子,竟有那等了不得出身,真是世事无常!”
这语气中的酸味,让溪草微微皱眉而话中的信息流露,更是引起了溪草的警觉。
据谢洛白的秘报,大福晋一家住在漠城。作为被日本人支持建立的傀儡政权所在地,前朝遗老遗少维系朝廷都勉力强撑,这确认了梅凤官身份的探子,十有是日本人。
“大哥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对比裴寂的激动,溪草很是冷静。看着那张清冷疏离的脸,裴寂知道原先准备的那些套近乎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我们是一家人,迟早是要团聚的”
注意到溪草面色冷了下来,裴寂连忙话锋一转。
“其实这次我来雍州,也是因为五妹妹的嘱托。”
闻言,溪草脑中嗡地一声。只见裴寂从怀中取出一个长匣,溪草狐疑的接过,打开一看,竟是在野马岭战场上,从胡炎钊部下孙团长手中缴获的赤金蝴蝶挂坠,妹妹润沁的旧物。
坠子被她握在手中,不住颤抖。
当时在谢洛白的劝说下,溪草把这个挂坠和一封书信交由了他,由谢洛白安排漠城的探子帮忙寻找润沁。现在此物重现出现在眼前,是意味着这东西已经被送到了润沁的面前?为何谢洛白没有告知自己?
“润沁。润沁她人在哪里?”
提起妹妹,溪草压下下心中潮涌,连语速都在不自觉间加快。
“在漠城,她现在很好。”
裴寂目光闪了闪c在溪草的再三逼问下,却是语焉不详,绝计不肯多说半句。
溪草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孙团长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
“你说的不错,可我也没撒谎,金蝴蝶的确是偷来的,这是漠城琬珍公主的东西”
“我绝对没骗你,连胡大帅的布防我都招了,这种破事,我还有什么必要说谎?胡大帅和日本人有合作,我陪同他去过漠城,在那里第一次见到琬珍公主,当然她早就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了,我也很想尝尝皇帝的女儿是什么滋味,可惜那样要命的美人,却只能被日本人压,在漠城那几天,我的魂都要被勾走了,所以临走前让卫兵偷了她一直戴在头发上的金蝴蝶,睡别的女人的时候,就让她戴上,就当是睡了琬珍公主了”
“你这姑娘,确实和琬珍眉眼有七分相似,乍一眼看过去,我确实以为见到了她,可再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气质完全不同,她媚得像个妖精,肯定受过不少调,而你,一看就是冰清玉洁,生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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