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天空开始飘下雪花,伊娃子的父亲停了下脚看了看天,便命令我们加快步伐赶路了。
方庸告诉我说,不出半个小时,大雪将至,我们得找个地方先避雪。不过一望无垠的雪地,到那去找个避雪的地方?
伊娃子的父亲是个老经验,尽管如此要在平地上挖个洞刨个坑来避雪还是不可能的,暴雪一来又会伴随着狂风,在平地起这么做很快就会被雪填平了。
因此他只是不断的往前走,希望在大雪来临之际赶到游牧民族的住址,我十分佩服他能在这种情况下辩识方向。
三点左右刮起微风,我们走得更快了,在雪地上留下几道深深的脚印,脚印很快又被雪掩盖住,雪越下越大,雪原空无一人,大雪纷飞的呼呼声仿佛是从巨人的口中喷出的气息,撩得人心惊。
我们在暴风雪中犹如在空中漂浮的叶子般,稍不留神就会被吹走,大家只能尽量压低身子,步履蹒跚的顶着暴风雪慢慢往前走,不一会儿整个人身上便堆满了落下的白雪。
还不到五点,天空已完全暗了,灰蒙蒙的只能靠着前面模糊的身影辨别方向,若是这时候闭上眼睛,估计很快就会长眠在雪地上,而前面走路的人也无法顾及到你,大家都默不作声地往前走,好像一队在沙漠中行走的骆驼一样。
我的两条腿都僵硬了,脸也被风吹得疼,双手藏在袖子放在口袋里,像一个挨冻的老人一样,努力的跟上他们。方庸走在我旁边,时不时的扭过头看我一眼,他也许是怕我倒地上了或被风吹走了。
顶着暴风雪走了一个多小时,远远的就看到几点小亮光,在风雪中不断摇动,在定眼看去,亮点一直没有移动过,似乎定在那儿一样。
随着逐渐靠近,亮点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一个个耸立在草原上的蒙古包。
蒙古包中人影摇曳,载歌载舞,像在举行什么活动一样。我们随着伊娃子的父亲走了过去,他直接走到最大的一个蒙古包外站住,开始用手扫下肩膀帽子上的雪。
我们也站在门口抖数身上的雪,雪越积越多了,我们来时的痕迹已被掩盖在雪里,天空之下黑漆漆的一片,给人以惊恐之感,仿佛随时随地要被天地吞噬般。
没过一会,垂帐掀开了,一个蓄满一下巴胡子的中年大叔探出头来,看了看我们说:“我当是谁啊,这种鬼天气还在外面游逛,原来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西丽,拓陀来了。”他又往里喊了一句,又扭过头来对伊娃子的父亲说,“这种天气你自己来就算了,还带着这么多人。”
伊娃子的父亲名叫拓陀,这时对着跟自己抱怨的男人点头笑了笑,两人就一块走了进去,我们紧跟其后。
账内特别温暖,刚从外面寒冷的空气中进来的我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便走过来帮我脱掉外头湿答答的外衣,一边对我说:“冻坏了吧,快把衣服脱了。”
“喝点奶就没事了。”中年男子说,他盘腿坐在火炉边,伸手从旁边拿出一个酒囊扔了过来。
我一把将它拿住,拧开便闻到一阵浓郁的奶香,仰头喝了一大口,瞬间感到食道火辣辣的一片。
“小娃子也是会喝的呢。”中年男人又说道。
“卓阙。”拓陀叫了他一声,又对我说:“啊一,少喝点。”
我脸一红,那名叫卓阙的男子却哈哈大笑。
“把鞋也脱了。”那女孩走回来对我说,她一直周旋在我们几个人中。
我把酒递给方庸,连忙蹲下来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了。”但是湿重,靴子我脱了很久一直脱不下来,无奈之下只好麻烦那女孩帮我一把。
蒙古包里设备简单却齐全,一个女人在炉边烙饼,她笑眯眯地盯着我们,年纪也不轻了,她对那女孩子说:“球球,把衣服拿到那边去。”
“好咧。”球球开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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