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的眼神徒然变得精练起来,嘴里轻轻地问了一句,然后将掌心地梨花吹落,转身。这一转身,裙摆轻扬,才看出原来刚才她竟一直穿着双薄袜踩在石子地上。
只见她三寸金莲在石子地上轻轻走动起来,明明应该是硌得生疼,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疼痛的表现,连硬忍的表情也没有,有的只是一片温软娴静,好像正躺在贵妃椅上晒冬日一般。
“回贵妃娘娘,是敬言。”
小太监朝着正向自己走来的美妇人跪拜了起来。
没错,这美妇人正是北玄国皇宫贵妃娘娘。
曾经她只是被父母卖进宫里的一个可怜的小宫女,先太子看上了她,并承诺她太子妃进门的第二年便是她立为侧妃的日子,于是,她很开心地等着,并不只是因为这一句富贵的承诺,更加是因为俊郎非凡的太子本人,对于她来说,太子的宠爱是上天给她最厚的赏赐,她珍而重之。只是意外却发生了,太子中毒,太医院众国手都不知所措,甚至连所中的毒物都查不出来,下毒之人更是查不出。
几日后,先太子在痛苦中去世了,临去前将身怀六甲的徐丽云托付给了自己的兄弟花顺。
不久,花顺封为太子,并迎娶了金家原本要嫁给先太子的女儿,金华珠。而这个时候徐丽云也正式成为了花顺名义上的侧妃,她生的儿子赐名花景初。
景初,好景好初。花顺给孩子起名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后来花顺继位为帝,照顾徐丽云,将原来太子住的院子赏了给她住,并重新赐名为闻梨院。
徐丽云看着这院子里的梨树,的确和先太子在时一模一样,可是景物如初,那人呢,早已是白骨森森了吧。
敬言这一拜头几乎伏贴着地面,不敢抬起来半分。
徐贵妃似乎明白这不敢抬头的意思,嘴角轻轻一抿。
“怎么,没有找着信王?”
此时她已经行到石子路尽头,一边的婢女早就机敏地拿起了那双绣花棉鞋握在手里,在贵妃面前跪下,一手扶脚一手小心地为她穿上绣鞋。
“回贵妃妃娘娘,信王好像故意避着小的们,信王常去的地方小的们都去找过了,都没见着踪影。”
敬言头伏在地上小心地回着。
“避着你们?”徐贵妃秀眉微蹙。“行了,下去吧。”
敬言迟疑地抬了头看了徐贵妃一眼,又歪头看了那侍女一眼,确定自己没听错,便又叩了个头,站起来,退着走了数步才转身无声小跑离开。
“贵妃娘娘,如今夜里边已经凉多了,要不,奴婢扶娘娘进去歇一会儿?”
“知画,你跟了我多年了吧。”徐贵妃突然淡淡地转了个话题。
“是,有些年头了呢。”知画低着头道。
这知画,原是和贵妃当年一起进宫的宫女,当年进宫时还小,当值时常蒙得徐丽云照顾,后来先太子去世,原来院里的宫人一律因为有失被送了掖庭,后来掖庭又发了知画去浣衣局。
浣衣局,一般是由年老及有罪退废的宫人充任,一进浣衣局,一辈子就只做一件事,洗衣。不管是寒冬还是酷暑,天天泡在水里搓洗,其中辛苦光想想就已经知道了,这要再万一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其中一件衣服,就算是最不值钱的,下场也是直接杖毙。
所以,浣衣局,那是每一个宫人的恶梦,谁进了这个恶梦,除非一死,不得解脱。
不过,知画显然是里面那些人中的幸运儿,只进去体验了半年,就被特召回宫里。因为那时,徐丽云已经被太子封了侧妃,徐丽云将知画从浣衣局要了出来,放在身边做了个主事。
知画虽然比比其他婢女来得晚,但论周到上面反而比其他早跟在贵妃身边的那些还要知冷热,晓利害。在其他婢女和太监眼里,知画就是贵妃娘娘的影子,更是肚子里的蛔虫。但凡有他们无法明朗的,必会寻求知画的指点,所以知画这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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