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月走到那个孩子的面前,蹲下,轻声对他说:“阿真,抬起头来。”
孩子将头轻点两下,然后才抬起来,一双小小的眼眸里满是坚毅,没有委屈,也没有愤怒。
“好孩子,秦大人既然将你交给了我,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不过你也要告诉姐姐,那个娃娃是怎么回事?”
沈碧月问话的时候,余光瞥见甘苓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便阻了她说话的机会,“就算有人看见他拿了那个娃娃,也要问问他的意思,他是个孩子,但绝不是懵懂无知的稚儿,若是今日之事真与他有关,我也绝不会偏袒,定会叫秦大人前来查个清楚。”
“胡闹!”沈岐头一个就不同意,“这等家事怎能让一个外人来插手!”
“既然一个外人都能按沈家的家规处置,甚至连累收留他的人,那么沈家的家事为何不能让与这个孩子有关的秦大人过问呢?”
沈岐像是看仇人一样地瞪着沈碧月,要论在旁人面前驳他的面子,甘苓实在算不得什么,沈碧月才是最让他觉得无时不刻都难以容忍的。
沈碧月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左右沈岐只是用来压制甘苓的,对于她来说,她有不惧怕沈岐的资本,不比甘苓只能依仗自己的儿女或是甘老夫人。
“祖父,您想想,若是孙女有心要害祖母,就算真的用了巫蛊娃娃,使唤这个孩子断然不会惹人生疑,但也绝不会明晃晃地让人发现了,阿真自从到了泊云居,便没出泊云居半步,他不熟悉沈府内院的情况,换句话说,哪怕我收买了沈家的下人去做此事,也不会冒着轻易就被人发现的风险去使唤他,比起冒风险,孙女更喜欢稳妥行事,从不会做出对自己有半点不利的事情。”沈碧月眼神轻巧地扫过在场的人,笑意浅浅,“实话说,孙女自从回了沈家,明里暗里被人诬陷了多少次,这点祖父您也是知情的,孙女原以为经过这些事情,祖父您应该很相信孙女,原来也会这样轻易被外人所蒙蔽。”
沈岐猛地一噎,正待要发作,沈碧月便接着说:“不过,外人兴许会这样认为,孙女却是不信的,祖父对孙女如何,没人比孙女更清楚了,相信这一次,祖父定然会还孙女一个清白。”
以退为进,明贬实褒,既免了沈岐的难堪,还保了他的颜面,沈碧月实在生得一张巧嘴犀利,让人望尘莫及。
这时候阿真忽然说:“这个娃娃是自己跳出来的。”
沈碧月很耐心地问,“为何说娃娃是自己跳出来的?”
“有人擅传姑娘的命令,引阿真出院,那人走得飞快,阿真完全跟不上,后来到了一处偏僻角落,一个娃娃忽然从天而降,阿真刚要弯腰去看,就有人冲出来。”
若事情真如阿真的说法,那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局,一个栽赃嫁祸的局,引阿真出去,又强行将娃娃往他身边放,只是为了抓一个人赃俱获,不得狡辩。
沈碧月当即说:“祖父,孙女认为此事有疑,应当彻查。”
沈岐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碧月又问阿真,“你可还记得那人的脸?”
阿真点点头。
“祖父,阿真本就不是沈家人,自然容易陷入对方的圈套,就让阿真逐一辨认府中下人,查出真凶。”
甘苓见沈岐似乎有所动容,心里按捺不住,又跳了出来,“此举不妥,若他随意指认一人,认定是那人引的路,也能轻易脱去罪名。”
“夫人,阿真不认得除了我泊云居以外的人,只要将各院的下人打散后混在一块让他辨认,他也不识得哪个是哪家院里的,自然不会有乱推罪名的嫌疑。”
“若是他认识人呢?月姐儿,一直到现在为止,他的一切事情都是由你口中说出,他是你的人,你定然袒护他。”若是阿真有害人的嫌疑,那么沈碧月也难逃罪责,护住阿真,也是护住她自己,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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