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样早，何事？”圣上立在屏风后，正由宫婢服侍更衣。</p>

    平常上官婉儿也有午睡的习惯，若无急事，一般不会这么早过来。她伴驾多年，这点习惯圣上再清楚不过。</p>

    上官婉儿行礼，一如往常的言简意赅，“回陛下，司言灵没了。”</p>

    “没了？”圣上想起那个通透又奇异的少年，一双湖水般澄澈的眼睛直视她，笃定地说想要自由。</p>

    当年的司言灵获得了那般名声地位，仍是笼中囚鸟，小小少年却不甘居于方寸之地，可惜了……</p>

    “是。今早在监察司门口被强弩射杀。”上官婉儿道。</p>

    圣上动作微顿，旋即嗤笑一声，“哦，蠢鱼迫不及待要上岸？是谁？”</p>

    “魏大人方才传来消息，应该与宜安公主有关。其他的……还在查。”</p>

    魏潜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敢把话递到御前，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p>

    “真是出人意料。”话虽这么说，圣上却未露出丝毫惊讶，“小小宜安也能弄出如此大的阵仗，连兵马司也牵涉其中，呵。”</p>

    上官婉儿从圣上语气中分辨出，她认为宜安公主背后还有别人。</p>

    宜安公主很会赚钱敛财，有了钱就更容易获得权势，但在圣上眼皮底下她未必就敢直接伸手去沾。</p>

    上官婉儿想起，一切都起源于太平公主名下的青玉枝，她平时又与宜安公主走的最近，要说可疑，她得排第一个。</p>

    圣上走向案前，“当年司言灵为何会被害？”</p>

    当年司氏搜集百官把柄，无数人联手堆砌出了一个神话，司言灵成于此，亦殇于此。</p>

    胁令百官，是多么大的诱惑？而有把柄落在他手里的官员，哪一个又不想他死？</p>

    “您言下之意是……这一代司言灵之死亦并非意外？”上官婉儿问。</p>

    之前左凛手里的密卷最终落到了圣上案头，如今这位司言灵手里可没有那东西，那为什么会有人想害他？</p>

    圣上笑，“你以为陈家不知道司言灵的秘密吗？”</p>

    上官婉儿想到陈元之前的经历，惊疑道，“难道陈家从一开始就知道司言灵‘成神’的秘密，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在‘造神’？”</p>

    陈五的供词中说，陈家二郎得到司氏姐妹只是意外，然而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司氏亦满门尽灭，是不是意外谁又知道呢？还不是听他一家之言？</p>

    陈元一直被他五叔带着到处替人算命，又从不知所卜之人的身份，这些人，有没有可能都是官宦之身？</p>

    他在卜卦算命的过程中，是否可能得知许多人的秘密？</p>

    如果陈家一直在有意识的“造神”，多半会刻意去收集其中有用的秘密，若是把这些东西集结起来，即便没有当年司氏手里那卷密卷厉害，也终归会有用处……</p>

    司氏案结了之后，陈五抛弃陈元，全部家当也都留给了他，孑然一身离开长安，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现在很难确定究竟有没有那样东西。</p>

    假如陈元之死不是意外，那么，还真有可能是遭遇了和当年司言灵同样的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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