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雕花床上, 半梦半醒的少年伸出胳膊在另一侧胡乱的摸索了两下, 结果什么都没摸到,手心里只有点点余温。
心里一惊,少年猛的坐起来,还有些迷蒙的视线四处乱扫。
室内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地上只有他的衣衫, 和斑驳了一夜的水迹。
身上的黏腻感让人很不舒服,曲灯掀开被子, 只穿着一身里衣下了床, 默默捡起自己的外衫。
推门出去, 外面的天色才微微泛白。
这么早, 她不在房间,会去哪里
没有惊动下人,也来不及换衣服, 曲灯在宅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回了她的房间。
带着期待推开房门, 等待他的,是一室空茫。
他就站在门口,心头微凉, 不敢进门,也不敢回头。
曲灯多希望,这个时候身后能响起她的声音或者脚步声, 哪怕是一个呼吸也好。可是都没有。
他遏制不住的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大脑一下被放空, 身体都摇摇欲坠起来。
也许是出门了呢。
只要在这里等,她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行李也没拿,她总会回来的。
带着这样不稳定的信念,曲灯就坐在她的房门口等了整整一天。
黑夜如期而至,初夏的草丛中传来了各种虫鸣,配合着前院池塘里的蛙声,并没有让等待的人心情有所缓解。
那种来自心底的焦躁和不安从白天持续到了黑夜,曲灯安静的倚着门框,一张脸深陷在夜色里。
是因为和他做了那样的事,醒来之后觉得无法接受,无法面对他,所以才悄悄离开的吗
还是因为别的事,等不及跟他道别一声,连行李都不拿就急急的出门了
又或者,她只是单纯的讨厌他了。
他由她亲手带大,两人年龄相差不多,平日里也是姐弟相称,行事更无半分逾距。
可偏偏在昨夜,这小心翼翼维持的一切都被他亲手打破了。
如果能重来就好了。
如果当时,他没有在那个地方将她带回来,没有对她说出求欢的话,就好了。
不该发生的没有发生,即使心意不能诉之于口,只要她没有离开他,他想,一切都还来得及。
曲灯从地上慢吞吞站起来,双腿因为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太久,麻到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没有等,姿势僵硬的迈开腿,跨过门槛就重新回了房间。
关好门,点上油灯,室内一下亮起来。
她昨夜沐浴完的水还没倒,曲灯把手伸进去,入手一片冰凉。
他拿起浴桶上的澡巾扔进去,随即衣服也不脱,只轻轻踢掉鞋子就跨进了浴桶里。
水很凉很凉。
凉到他止不住发抖,坐在里面抱住了自己的双膝。
鼻端属于她的气息还未消散干净,曲灯放肆的猛嗅着,身体往后一仰,就任由自己沉了下去。
不知道憋了多久,水面看不见泡泡了,他才又钻出来。
随后,他把她用过的澡巾搭在自己脸上,靠着浴桶泡了一夜。
反反复复的醒,反反复复的睡,第二天醒来,曲灯回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不顾自己满身滚烫,收拾好行李就准备出门。
她有过游历的经历,说不定这次,也是一样呢。
曲灯决定去找她。
这么一找,就找了整整一年。
她曾经简略的告诉过他,她都去了些什么地方,还将这一路上发生过的,不管好坏的事,都讲于他听了。
他一路辗转,从北城到南城,又从南城去往盐都,再到漠北,即使手里拿着她的画像,也没有打听出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无奈之下,他又回了北城。
风尘仆仆的立在城门口,他仰头望着高高的城墙,一颗心忽然就静了下来。
眼底重新燃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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