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开门掀帘子么?还是魔主变了卦,准备打道回府?”他终是没忍住脾气,话里带了刺,恨不得女子立刻离开才好。
他的意思,安宁听得出来,然而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事,仙界兵将的态度也在预料之中,她没有责怪之意,安静的摇了摇头。
进去之前,她手放在门上,对身边男子轻声道了句:“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轻,温琼揣着不少嘲讽和怒气,听到这话不由怔了一下,多了些复杂情绪,半晌,他撇了撇嘴,没说话,看女子推门走了进去。
他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身后有人叫他,才移转了身子。
天枢的声音传了来,对他言道:“军中的事情都做完了?”
温琼道:“没有。”
天枢抬了下眉梢,道:“还不快去?”
温琼看了他一眼,耷拉着眼皮,犹豫了一下,泄气的道:“知道将军是要赶属下走,属下走就是了,只不过殿下这里,实在放心不下”
“不如我就在外面守着”
天枢愣了一下,一时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道:“殿下自有分寸,你在此处算什么。”
天枢好歹也是一方主将,又和遥光有师兄弟的情谊,他的话温琼不敢不听,温琼攥了攥拳头,兀自挣扎了好一番工夫才罢休,垂着头跟着天枢离开了。
门外的对话,安宁都听到了,她不觉得温琼说得有何不妥,一直以来,她确实是那个最大的变数。眼睫抖了抖,她将胸口漫上来的酸楚又咽下去。
军帐里的光线很暗,燃着檀木清幽的香气,她的视线缓缓落在昏暗处。
放轻脚步靠近了,眼泪再一次涌上眼眶,模糊了眼睛。她曾经想象过无数种重逢的画面,唯独没有这一种。
沙漠干燥,天气并不冷,他沉沉睡着,身上却盖着很厚的绒毯,寒气仿佛在他的面容上结了霜,苍白虚弱。
他像一个脆弱的梦境,一碰就会碎。
心很疼,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几乎淹没他的身影。
她伸出手,轻颤着触碰他的脸庞,那是日夜镂刻在心上的人,是在黑暗里温暖她的人,她记得他的呼吸,曾经那么暖,温热的气息始终包围着她,将她护在臂弯。可是如今,指尖下的皮肤冰凉,没有丝毫温度。
无脸仙君,你冷吗?她眼睫上挂着泪,在心底轻声问他,当所有的酸涩汇聚在一起时,她俯下身去,轻轻拥住他,体温交融,她想用自己身体温暖他。
“无脸仙君,我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了。”窝在他的颈边,她这般喃喃细语,泪光中有一抹苦涩的笑容。她的唇离他的脸庞很近很近,抬起眼眸望着他,回忆汹涌而来,每一段都是关于他们的。
冰雪消融,寒冰下的岁月被她重新捧到眼前,一千五百年白驹过隙,最重的笔墨、可供回忆的时光,都是他赐予她的。
无脸仙君你还在原地等我么,如果我回头,还能看到你么?
如果我向你认错,你会不会原谅我?
她不知道,这些彷徨纠缠着她,在脑海里打转,她无从纾解,唯一笃定的是她自己,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离开他了,挚亲挚爱世间只有一人,若失去了他,她会崩溃。
未来的日子,就让她留在他身边,好好赎罪。
抱着他,她闭上眼睛,将一个吻落在他的唇角,那吻既苦且甜,也有一丝久违的暖意生根发芽,静待花开。
*
这一晚,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放松的时光,她可以放肆的在梦里梦到他,放任自己沉浸在属于他们的记忆里,还可以拥抱到他,这些都是她从前不敢想的事。
没有了怀疑和仇恨,她离他更近了。
只是她不敢和他一起睡去,他伤得很重,半夜时分,她一次次的睁眼,害怕他身体不妥,害怕下一刻就见不到他了,害怕他看到她时会不开心,当真越想越恐惧。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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