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琰将买来的东西挂在了马鞍上,牵着马儿缓步前行着,脸上泛出了几分愁容,双目空洞地望向前方,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春华镇不过是个小镇而已,左右两道并没有太多茶楼酒肆,只有少许苍蝇馆凭借着屈指可数的客人来谋取营生。
街尾处有一家装潢得较为体面的小饭馆,生意还算过得去,每天都要营业到深夜。此刻有一名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子从小饭馆内出来,他的面颊充斥着醉酒后的红晕,双腿如麻杆似的摇摇晃晃,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嘴里还在嘀咕不停。
这会儿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来往了,无论他如何撒泼犯浑都不会有人畏惧。就这样,醉酒的男子摇摇晃晃地前行着,时不时哼上两句小曲儿,唤一声莺莺燕燕的名儿,竟觉得格外满足。
恍然间,男子似乎是撞了个人,喝得晕乎乎的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倏地就摔倒在了冰冷的路面上,他不禁破口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龟孙子,竟敢冲撞你爷爷我!”
徐琰一直是漫不经心的,直到这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定睛瞧去,那被他撞到在地的人正是徐之洲。
不过对方似乎没有将他认出。
“还不扶本少爷起来!”徐之洲索性盘腿而坐,说着说着便打了个酒嗝。
徐琰被他身上的酒气给熏到了,连忙捂住口鼻,忽然间心生一计,立马从马鞍上取来一只麻袋,笑意盈盈地朝徐之洲走去,并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徐少爷,地上凉,可要顾及身子呀!”
徐之洲此刻早已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不由乖觉地把手递了过去。
徐琰一把将他拉起,随即将手里的麻袋套在了他的头上,抡起马缰绳对他就是一顿猛抽。
“哎哟——哎呀——嗷——”
徐之洲变着法地叫唤着,酒意似乎在缰绳的抽打之下开始退散:“究竟是何人,竟敢鞭打本少爷——哎呀呀呀疼!”
那只麻袋只是套在了他的头上,并没有封住袋口,可他却不知道伸手摘掉,只是一味地怒喝,徐琰知道他没有清醒,索性打得越发用力了。
小饭馆内还有两桌拼酒吃菜的客人,喧闹声不断,丝毫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大街上正有人在挨打,而且街尾的住户较少,这会儿人烟罕至,四周又乌漆麻黑的,根本不会有人发觉。
即便是有人听到了,若得知被打的人是徐之洲,肯定还会过来搭把手,每人赏他一拳头也不为过。
徐琰抽得特别舒畅,片刻前的郁结全在这会儿得到了发泄。徐之洲已从谩骂变成了讨饶求救,偶尔还会有啜泣的声音透过麻袋传出来。
酒气浓浓,熏得徐琰欲作呕,他拖着徐之洲到一旁的小巷中又兜头揍了几拳之后方才扬长而去。
这是他头一回主动找徐之洲的麻烦,原来找别人的茬心里真的会很舒畅,难怪以前徐之洲三番五次地来村里挑事。
鞭打停止后,徐之洲就不觉疼痛了,这会儿酒气正上了头,酒精也开始在血液里起作用,既然是躺在地上,他索性就地而眠。
三更之时,镇上的更夫照例敲着梆子打着呵欠来到街上巡街,此时的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只有夜出觅食的野猫偶尔会发出一些动静,不过这些声音对于常年巡更的人来说已经不足为奇了,反而成了一种习惯。
咚——咚咚——
更夫敲响了手中的木梆子,三声刺耳的敲击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扩散而开,惊得坐立在屋脊上的野猫都竖起了毛发。敲了一记梆子之后更夫就懒洋洋地唤了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边喊着一边往前走去,凉飕飕的夜风吹来,拂动他手中的提灯,烛影摇曳,将十尺之内的事物尽数照亮。
许是这阵风把瞌睡给吹没了吧,更夫的精神明显抖擞了不少,他将敲梆子的木槌别在了腰带上,准备寻处地方休息片刻。
他举着灯笼左右晃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