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惯了别人对他或冷漠,或无视,或厌烦的眼神,这样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一下子就看进了朱峰的心底,让他一瞬间便有泪流满面的冲动。
“哥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饿了?我这里有东西吃哦。”孩子单纯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吃才是头等大事。她白嫩的小手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来。看的出来,这块奶糖在她的兜里装的时间应该不短,外面蓝白相间的包装纸皱皱巴巴的。小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她微微扭过头,不去看自己心爱的糖,将它递给了朱峰:“哥哥这个给你吃。”她小小的鼻子微微的皱着,眼珠叽里咕噜转个不停,显然这块糖对她的诱惑力也很大,她留存了这么长时间没舍得吃,却愿意给并不熟悉的他。
朱峰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拿起那颗糖,剥开糖纸,轻轻地咬下一块。浓浓的奶香气息在口腔中撞击着他的味蕾,让他有种想要忍不住呻吟出声的冲动。实在是太好吃了,他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香甜的奶糖,他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觉中,那是被重视,被在意,被关心的幸福,给他幸福的,是眼前这个几岁的孩子。
也许只有孩子的心灵,才是最纯粹的,他们的世界如此单纯,单纯地相信世界上一切都是美好的,人人都是善良的,他们就像天使一样,让人忍不住亲近。曾苗感觉到那颗被她珍藏了许久的糖从她的手心中被拿走,她是一个善于给予和分享的孩子,刚刚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个糖送给看起来很孤独的大哥哥吃,可是一想到这颗糖是父亲特意给她买回来的,她还是会有些心疼。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问:“哥哥,奶糖好吃吗?”
“好吃,真好吃。哥哥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糖。”朱峰前所未有地有耐心,和颜悦色地跟曾苗坐在楼梯口聊起了天,他把剩下的大半奶糖,趁着曾苗说话的功夫塞见了她的嘴里。曾苗有一瞬间的惊讶,在感觉到奶糖的甜味时,她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眯着,像足了吃饱了在太阳地底下晒日头的猫。惹得朱峰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了她的头,她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柔软顺滑,他又笑眯眯地捏了下她胖胖的脸颊。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的皮肤,让他的指尖忍不住战栗,他望着她的目光渐渐深邃。
可惜曾苗年龄太小,她根本不明白眼前这个一直盯着她的大哥哥,已经开始不将她当一个小女孩小妹妹看待,在他的眼中,渐渐地带上了几分和占有欲,他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浮木似的,想紧紧地抱着这难得的温暖不撒手。
人们常说,真正的孤独。是哪怕身处闹市,也觉得格格不入,朱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刚一记事的时候,父亲便对他拳脚相加,虽然后来有些好转,但他心里的恐惧感从未散去,他只是因为身为一个男孩,对父亲本能的崇拜,而父亲又早早的去世。才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学习父亲成为父亲的种子。母亲对自己千好万好,不过都是假象,她最爱的人始终都是她自己一个。所以在他的人生中。对他不带任何目的的好,他从未经历过,曾苗是唯一的一个。
他想抓住这唯一的温暖,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孩子,他也不想放手。在楼梯口给了一个大哥哥一块糖这种事,曾苗只是心疼了一下那块糖。很快便将整个事情都抛在脑后去了。他还小,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当然不会将一件小事长久地放在心上。朱峰以为,曾苗也是喜欢和他这个大哥哥相处的,所以他开始寻找一切的机会,努力跟曾苗多呆一会儿,那怕只有一会也好。他开始频繁出现在曾家门口,他习惯每天在同样的时间坐在筒子楼前沉思,他从自己狭小的窗子向下看着跟同龄的小伙伴们玩得正开心的曾苗,他拼命拼命地想要得知曾苗的一切信息,拼命拼命地想要利用所有的机会去亲近她,他拼命拼命地想要再次体会从内心深处激发出来的战栗,那是可以让他全身的细胞都兴奋的舒爽感觉。
可是曾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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