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佳此时正满不在乎地坐在沙发上,大嚼着他买回来的烧鸡,那副吃相,活像是地狱里边爬出来的恶鬼,不一会,那只死不瞑目的烧鸡连鸡骨头都没剩下,便心不甘情不愿地消失在天地之间了,崔志佳似乎仍然没有吃饱,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满是泥土垢的手指头,眼露精光寻找着其他可口饱腹的食物,什么文质彬彬,儒雅气质,都在饥饿面前变得多余。
这样的崔志佳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他有轻微的洁癖,这间空房是他在一开始计划时便先预付了五年的房租租下来的,虽然之后也一直没有真心拿这里当过落脚点,但他仍然会隔三差五地叫来保洁人员收拾整洁,至少不能尘土满地,垃圾遍布。
可是现在,以崔志佳所在的位置为圆心,两米为半径,周围扔满了一圈各种食品包装袋,最过分的,是还有一盒桶装泡面,里面的泡因为桶身的倾斜而流的到处都是,幸亏现在是冬天,不然他估计有幸在房子里看到苍蝇到处飞舞的壮观景象。不过哪怕没有蚊虫,就这屋子里边的味道已经几欲让他作呕,偏偏崔志佳却一点自觉都没有,根本看不出他已经严重不悦,还自顾自地大吃大喝。
一年多离群索居缺吃少穿的生活生生地消磨掉了崔志佳所有的意志,如果不是心里还放不下那丁点的执念,也许他早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回归现代文明社会,吃和穿就变成了他的首要追求,那些美食在他眼里就像一个又一个脱光了冲他搔首弄姿的少女,让他哪里能忍得住。
食物是那么得美味,热水淋在身上,冲下他一身看不出本色的泥时是那么舒爽,柔软的床就像个小妖精似地勾着他根本没有起来的,一切最平凡的生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是极致的享受,可怜那近四百个日夜,他孤独寂寞冷,以为文沫才是人生中唯一的光明。
可是现在,崔志佳的心态变了,他对文沫仍然有执念,更多的却是恨,恨她让他放弃了很多生命中原本不在意现在却梦寐以求的东西,恨她夺走了他可以光明正大享受美好生活的机会,更恨,她可以转过头继续享受爱情的美好,勾搭一个又一个,可他却付出了一切,换来的仍然是冷面相对,毫不感动。她让他风餐露宿的那一年改变了他很多,更多的,是有时间思考些以前没想明白的问题。
为什么人们从来不满足于自己唾手可得的事物,永远都在追求无法得到的。自己痴迷于文沫,他给这种痴迷定义为爱,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爱是付出,是让自己所爱的人快乐,哪怕那个人不会回报同样的爱,也可以微笑着祝幸福,希望过得好,爱最终是能让一个人的人格升华的,是能让付出爱的人为自己感动的。
可是这些感觉他都没有,他只觉得,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很烦躁,很郁闷,很想用尽一切手段,正当或者不正当的,都无所谓。只要最后的结果是那个人属于自己就好,至于对方过得快不快乐,重要吗?
所以,崔志佳第一次正视了自己,他承认他偏执,他暴躁,他不择手段,这一切的出发点,不是爱,而是痴迷与上瘾。在看清了自己后,他再看文沫,又是另一种心态。
单纯地占有拘禁已经不能满足于他的心理需要。只有毁了她,让她不可能再属于任何人,崔志佳才会甘心。不然自己赔上一切,甚至到最后连这条命也要赔进去,而文沫还可以继续享受着人生,凭什么?反正他也不爱她,又为何要一而再而三地在关键时刻迁就她?莫名其妙!
崔志佳拽过袋薯片,用牙咬开,略有些嫌弃地盯着袋子里可怜巴巴底下一层,瞪了站在门厅阴影里的那个人,真是,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还喜欢吃零食?看看他买回来的食品,十样有八样是零食,可是偏还没见他吃过,就这么大包小包摆在茶几上,都吃了吧,也不顶一只烧鸡的作用,还显得他太能吃。
他默默地站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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