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玉立刻从床板上坐起,到窗口处往外看。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哼!将他押下去,听侯发落。”一名同考官指着对面的考生,厉声喝道。
顾诚玉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件衣裳,并指着这说是罪证。
顾诚玉有些奇怪,在进考场前,他们都是经过严格搜查的,衣服更是不能幸免。若此人衣服上有文章,那差役们为何没有检查出来?这不合常理啊!
难道那些差役有和此人一伙的?似乎也不太可能,因为一列搜查的都有好几个差役,难道他还能将几个人都贿赂了?再说差役都是临时分配的,并没有固定待在哪个门,这作弊的难度非常大。
这么大的声音,当然惊动了主考官和一些考生们,两位主考官急忙向这边跑来。
考生们都探出脑袋,朝着这边张望。
“所有考生不得探头张望,否则按作弊论处。”
右都御史宋书菁怕看考生们探出脑袋,连忙警告道。
随后问起了这名同考官,“到底发生了何事?如此喧哗?”
今夜是他当值,因有六名同考官交替巡查,他就想回屋小歇片刻,没想到就惹了乱子。
“大人,下官巡查到此处,发现这位考生脱下的外层衣裳着了火。下官就想上前查看,谁想这考生赶紧扑灭了火,神色慌张,想将衣裳藏起来,正巧被下官发现衣裳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位同考官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天色昏暗,下官还当自己眼花了,让考生交出来,他却不肯。”
那考生见大势已去,心里悔恨不已,如果他不那么慌张,也不会引起那同考官的怀疑。
之前,他觉得没人会发现,就将衣裳放在了离蜡烛很近的地方,还摊开摆在了案板上。
他更悔恨的是,若是他没作弊,那该多好?如今想这些,已经晚了。
他颓丧着脸,默不作声。
这同考官最痛恨科场作弊,他寒窗苦读三十余年,终于考上了进士,在翰林院任了官职。
进翰林院已然五年,如今也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儿。
这些考生竟然想通过作弊考上进士,那让他们这些熬过了数十年如一日的举人进士,情何以堪?
宋书菁眉头皱起,这次考试他是主考官,没想到竟然有人作弊,还是写在了外袍上,到底谁收受了贿赂?
简直岂有此理,会试何等重要?若是考过,那就是妥妥的朝廷官员了,殿试只是排名而已。
“将罪证拿来我看看。”他看向同考官手里拿着的外袍,压抑着怒火说道。
“大人请看。”
顾诚玉和诸位考生也关注着这件事的发展,不管怎么说,若是有人作弊成功,那对他们这些考生也不公平。
“嗯!确实是小抄,将他押下去,先将给他搜检的官差押入大牢,连夜审问。”
一旦确认是作弊,首先就要排查相应的官员,看看是否有买通了官员和差役一起作弊的。
顾诚玉看向宋书菁手里的外袍,觉得就算要作弊,也不可能这么蠢吧?难道真的是有持无恐?
观其穿着,并不像家境富足之人,那袍子还是棉布的,会有这么多银钱去买通搜子?
顾诚玉突然想到了前世科考的一种作弊方法,若是真的,那此人也算是个人才了。
此法名为银盐变黑显影术,就是以化学物质掺杂了盐卤,将之写在外袍的里侧,或是身上隐蔽的地方。
等干了之后到达考场,差役是检查不出来的。晚上点上蜡烛,对照着烛光火苗一烘,那些写上的字就会显现出来。
顾诚玉摇头叹气,若是此等技术作弊,那还不如多花时间在读书上。
宋书菁和同考官看了眼四周,发现许多考生经过这次吵闹,都爬了起来继续考试。
反正被吵醒,看了被拖下去的考生,大家都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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