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流光隐隐有些激动,他十八岁入朝为官,如今已经有八年,将官场的浮沉污秽看的是一清二楚。
当今陛下虽然圣明,但终究已过不惑之年,对待朝中百官采取的乃是中庸之道。
朝中有一些跟随皇上的老臣,自诩资历高,怕是也不会将年轻的太子放在眼中,而这帮老臣,便是以孙首辅为代表的。
郁流光敛住思绪,沉吟道:“除了孙首辅,微臣不知道该举荐何人?”
言宗离眉梢一拢,叹道:“郁大人是个聪明人,太子看重你,本王也知道你的能力,是你自己小看了自己,把自己困在了心结之中,才不愿去接受。”
郁流光听着他的这一番话,神情微动,一直以来他最耿耿于怀的莫过于自己的身世,那是一段可悲可笑的过去。
言宗离看着朝着这边驶来的马车道:“南诏使臣的车架到了,郁大人陪我一同接待吧。”
“是。”
郁流光心有疑惑,之前他不曾听说南诏有使臣要来。
正想着,马车停了下来,从里面走下来一个男人,当郁流光看清那人容貌后,面色不由的一怔,眼底的眸色顿时复杂了些许。
此人他曾见过,在得知自己身世的那一天。
“见过摄政王。”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郁流光的思绪,他缓缓的抬起头,正迎上男人投来的目光,两人视线相撞,却听那人唤了一声:“大哥。”
郁流光的心骤然一紧,冷笑一声:“公子认错人了,在下并无兄弟。”
这位从南诏而来的使臣不是别人,正是宸王派去的谋士,韩云逸。
南诏的事情已步入正途,前些日子他收到书信得知自己父亲身体不好,夜冥绝让他以南诏使臣的身份回来,了却父亲的心病。
当然,这也是他的心病!
虽然韩云逸早有心理准备,但不免还是有些失落,他也知这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于是便改了口道:“郁大人,好久不见。”
郁流光面无表情,没有答话。
言宗离轻咳一声道:“韩公子眼下是南诏的使臣,是东临的客人,还劳烦郁大人代本王好生招待,莫要怠慢了。”
郁流光点头:“是。”
言宗离看着他们两人,又道:“今日事多,本王先行一步,二位慢慢聊。”他留下这话,转身入了宫门。
韩云逸见他走远,暗叹言宗离一点都不地道,这个场面他难道不应该留下帮他说说话吗?
让他独自一人面对郁流光,他真是招架不住啊。
毕竟是自己欠了他的,抢了他的。
“那个,我把云柔给带回来了,这丫头一路上都在问我有关你的事情,兴奋的不得了。
你不认我不打紧,总不能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认吧?”
韩云逸可是软磨硬泡的才将自己的妹妹从萧景瑜手里给夺了过来,带回了东临来,为的便是让他们一家团聚。
这是他欠他们韩家的。
因为眼前这个叫郁流光的男人,便是当年他的父亲韩岩柏狠心舍弃的那个儿子。
当年韩岩柏为了救出先太子的骨肉,牺牲了自己年仅三岁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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