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前。
一杯毒酒灌了下去。
范公公心底叹息一声。
杨德妃其实拿了一手好牌,她当年暗害姝贵妃事,并无任何人察觉,若她当年进宫后善待燕王,也不会让燕王恨她至深,更不会有今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命这般结局。
叱咤深宫二十载,一朝魂销香断。
范公公从永华宫出门时候,庆安公主正疯了一样跑过来,显然是听到了消息。
范公公让开了路。
杨德妃死了,庆安公主还是庆安公主。
后传来悲恸哭声,范公公吩咐:“去请太医,瞧着一点公主。”
六皇子也很快接到了消息,一路流着泪进宫。
杨德妃遗容已经被整理过,除了嘴唇发紫、面色青白无有活人气息之外,瞧着就和平常睡着了一般。
庆安公主正跪在地上痛哭。
六皇子也痛哭不止。
燕王得到消息的速度,不比任何人慢。
恨了这许多年的仇人死了,毒害姐妹、谋害皇嗣、栽赃嫁祸诬陷燕王妃下毒以及杀害臣女,等等罪名一出,杨德妃连死后的哀荣都得不到——不得入皇陵、不得厚葬、不得享用后人香火祭拜,甚至,连碑都不能立。
唯有无名坟一座。
燕王本该觉得痛快,他却是也觉得痛快,然而心头更有许多空茫,本能的,燕王打马奔向普安寺,这个时候,他急需见到沈采苡。
他需要慰藉。
沈采苡早就说过,这段时间她要养病,不理任何事,何况隆安帝之前忙着和文武大臣商讨国事,没有半点儿要对杨德妃和杨家下手的预兆,忽然便如雷霆猛降,快的让人反应不及。
也没来得及给沈采苡传递消息。
故而沈采苡见到神色空茫的燕王,心头一惊。
“下这是……啊……唔……”燕王却忽然抱住了她,把沈采苡刚出口的惊叫以吻封缄。
沈采苡真不大喜欢他这跑得浑是汗的模样,然燕王瞧着竟然有些脆弱,她沉默片刻,用手轻轻拍抚燕王后背。
燕王也知道沈采苡不喜欢这样,他用力吻了片刻后,不舍放开沈采苡,只去洗漱更衣,沈采苡也去换了一衣物,倒是比燕王出来的还晚一些。
燕王正站在窗前,瞧着窗外花木,听见沈采苡的动静,他转头,见沈采苡没有过来的意思,燕王便走了过去。
“采苡,杨楚瑜被赐死了。”
沈采苡吃了一惊,倒也明白燕王为何今忽然反常。
“以何罪名?”沈采苡询问。
燕王说了,沈采苡沉默片刻,与燕王说道:“下且等等,臣妾去换一衣裳。”
她换了一素净衣服出来,又让白菊重写给她梳妆,瞧着华丽的首饰都去了,同样只带了些素净的,燕王瞧着,眼眶便有些酸涩——他并未说他想去祭拜母妃,她却已经想到了。
“采苡,谢谢你。”燕王喉头微堵,半晌,才终于出声。
“下乃是臣妾夫君,何须言谢。”沈采苡声音轻柔,燕王心底微微生了失落,他更喜欢听到沈采苡略有些骄傲、昂起下巴,得意与他说“下可要记得臣妾的好”。
长明灯长明,燕王牵着沈采苡的手,瞧着姝贵妃的牌位,心底绪翻腾,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该如何说。
概因心太过复杂。
到了最后,燕王也没说什么,只与姝贵妃说了一句:“母妃,如今杨德妃授首,儿臣边也有了采苡,会过得很好,您毋须再担心儿臣。”
等两人回到温泉庄子没多久,隆安帝的圣旨也到了。
隆安帝在圣旨中,着意安抚了沈采苡,并多有赏赐,以作补偿,同时也还了她清白,软自然就更不存在了。
之前隆安帝把杀害崔慧的罪名,也放在了杨德妃上——他如今,对六皇子是抱了一些期待的,故而稍作维护。
京城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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