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得走。可是您的朋友总是要在天津常驻的,也必然是要住在
租界里。这是座重名声讲体面的城市,租界也不例外。要想在租界立足,首先就要有个好名声。有了这个,和方方面面面打交
道才容易。”
光棍一点就透。乔雪话里的意思,韩大姐应该可以听明白。不管任何抗日团体,想要在租界搞情报工作,都得成为个体面人。
乔雪显然也知道韩大姐的来历,不过看破不说破,只把机会给了对方。
韩大姐点点头:“我我回头想想吧,明天给乔小姐准信。”
杨敏看看宁立言想要说什么,乔雪却抢先道:“天sè不早了,我看咱们还是散了吧。叔叔,我得麻烦您个事,我今天唱戏太累,
实在不想动了。租界现在难民太多,女人晚上出门又不安全,麻烦您辛苦一趟,把韩大姐送去她的住处。总让韩大姐住在杨小
姐那不大好,若是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对谁都是个麻烦。”
韩大姐点头道:“乔小姐说得对。我确实也要回去一趟,还得跟人聊聊赈灾的事,乔律师有劳了。”
等到两人离开,杨敏才问道:“乔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雪满不在乎地一笑:“自然是学月老牵红线。我叔叔如今一把年纪,该有个人照顾他。我看韩大姐这人不错,我叔叔又不介怀
她寡妇身份,让她当我的婶子绰绰有余。两个人心性又相近,让他们多点时间互相了解,说不定就能成一桩佳话。”
杨敏惊讶地看着乔雪,对她的奇思妙想不知该如何评价。她对于乔雪的安排不满意但是又没有立场去反驳或是发火,这种感觉
让她越发觉得不痛快,又不知该如何发作。只好强压着火气,谈起另一个话题:
“赈灾的事情好办,现在真正头疼的是日本人搞得那个普安协会。老三左右为难,加入不是,不加入也不是。”
“我猜到你必是为这件事发愁,所以才要把我叔叔和韩大姐支开。这是个秘密,只有自己人可以听。”
此时房间里几个女子,都是和宁立言有些牵扯不明的关系。她话里的意思,承认了这些人的身份,就像是大太太喝姨太太敬献
的茶水一样。
汤巧珍生在大户人家,这等事如何不懂?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低着头嘀咕道:“我那还有几篇稿子没看,明天还得见报呢。
”扭扭捏捏脚下不见动弹。
武云珠抱着肩膀看着乔雪,一脸不服不忿,毫不领情。嘴里嚷嚷着:“这有啥可愁的?不就是小日本么?三哥跟他们碰过不止一
回了,没啥了不起的。这个什么协会就不能参加,一参加就上套了。到时候日本人跟咱要码头怎么整?不如干脆就不给他面子
。谁敢夺码头就收拾谁!我不认识什么大辈不大辈,谁要想占三哥的码头,我一枪崩了他!”
杨敏知道这个时候离不开乔雪的智谋,只好强压着怒气,等待乔雪的下文。
乔雪对于武云珠的态度倒是毫不介意,“武小姐说得没错,加入普安协会,便是受制于人。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被那帮所谓
的前辈三言五语夺去,任何人也不会甘心。可是青帮的规矩是立言约束部下的利器,若是他带头不守规矩,日后行事也不方便
。”
宁立言道:“硬顶不是个办法。小日本这次成立普安协会是挟大势而来,我不加入,便会被孤立。若是加入,又难免被那些前辈
拿捏。这就是日本人的歹毒之处,用的就是这么个两头堵的绝户办法。其实说实话,我也不见得怕了这个协会。他们那帮人都
是群乌合之众,彼此之间多有不和,要说联手对付我,我看也未必如意。”
“可厉大森是袁彰武的师爷。你夺袁彰武基业的仇,只怕他没忘。”杨敏提醒着宁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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