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厢,日本大夫星野橘次如常入松鹤轩为鄂锦姿请脉、调理、安胎。
锦姿当玩笑向星野橘次说起,方才长欢为她诊脉时面色凝重,又再三问道:“星野医生,我这一胎确实安稳无虞罢?怎的近来身上感觉同上次怀着长欢时大有不同呢?”
星野橘次操着生硬蹩脚的汉语说道:“容夫人,你要知道,你本已是不孕之身,我为帮你成孕,用上了家族不传之禁忌秘法,本就是逆天而行,后果难料。况且,当初也已言明,此法凶险,若有任何闪失,鄙人概不负责。”
锦姿强颜一笑,说道:“我知星野医生为我费尽心思,我又怎会不懂感恩,责怪于您?只是,这一胎于我至关重要,我希望您交个实底,究竟有几成把握平安诞下麟儿?所谓凶险,又会否累及性命?”
星野橘次沉吟再三,终于开口言道:“你们中国有个成语叫‘九死一生’。”
“只有一成把握?”锦姿哑然失笑,惊道。
星野橘次摇了摇头,直言不讳:“不,夫人要想诞下此子,恐怕比‘九死一生’还要艰难些。因为您之所以不孕,是因前次早产造成血瘀气滞、气血两亏、肾气衰竭,加之先天体质下焦湿热,几方合力作用,令身体如贫瘠之焦土,即便种子种下,也无法育成珠胎、结成果实。究其根本,脏腑之气血犹如天地之甘霖,气血亏虚则是天逢大旱。故此,我用古法帮您调理身体,乃是以天地间珍奇药材辅以银针刺穴,催动五脏之首令身气血逆行,方能滋养到久旱无霖的肾脏及胎宫。如今,夫人已然成孕,但气血逆行终究有违天道,思之难以长久,不知能安平至何日。”
锦姿倒吸一口凉气,她虽不懂武功,但也听闻过气血逆行之凶险,可在方寸间摧毁一个常年习武的精壮男子,更不啻她一个孱软娇弱的孕中妇人。然而,依对方之意,若非如此她便无法成孕,也算是险中求胜的无奈之举了。
“唉!”锦姿叹了口气,心中戚戚然说道:“我懂了,星野医生。若然失败,也只怪我命当如此,与人无尤,您只需尽力帮我保便是了。”
星野橘次微微一笑,应道:“这是自然。我们星野家的商行能进驻宁安城经营,赖夫人在都统面前为之周旋。我星野橘次为夫人尽绵薄之力,乃是投桃报李。今后,还望容家和星野家永结睦好,互利共赢。”
锦姿同星野橘次又互相吹捧、自谦一番,才堪堪了事。
半月后,长欢收到夏鸿儒回信,说是未曾亲手探脉,恐怕随意断言会有所差池,但听闻东洋确有一门秘术能令人气血倒行,却不知其有何其他效用,是否同锦姿无端怀孕有关。在信中,夏鸿儒叮嘱长欢,如方便就常去探探锦姿的脉象,若遇脉弦数而沉涩现象,则有胎死腹中之虞。
长欢思虑再三,本想静观其变。然而,如此难得一见的奇脉,连夏鸿儒都未曾遇过,她更是耐不住好奇心驱使,便常往松鹤轩给锦姿请脉,以观察及研究。
如此过了两月,容悦卿又动身去京城向大总统汇报工作,锦姿忽然提出要搬到珞璎阁与长欢同住,理由是方便长欢替她日常诊脉,且希望腹中孩儿时常接近长欢这个“天神下凡”的长姊,也能生得聪明伶俐、福泽深厚。
这种理由未免太过牵强,然而长欢心中虽惴惴不安,却又指不出哪里不对,只得默许了。但她也存了个心眼儿,嘱咐同在珞璎阁的俊喆少往锦姿住处附近来去,若是苑中遇到,也要能避则避,以免生出什么祸端。
俊喆向来谨言慎行、规行矩步,因长欢的吩咐更加小心翼翼。锦姿在珞璎阁的日子,他几乎足不出户,一味待在屋内读书写字罢了。就连纳兰烽烟的功夫课也移到城外的校场去上,生怕在府内不小心冲撞了锦姿,引起麻烦。
饶是如此,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一日,俊喆自府外归来,刚欲回房歇息,就见丫鬟娉婷端着一碗药汤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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