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淑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哪般滋味,更像是撞倒了兵器架,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齐齐地插在心上。
她什么都好,是吗?连脾气倔强也是优点!那我呢?当年我为了爱情连名节都搭上了,换来的不过是眼看你和原配琴瑟和谐,而我独守空房。这些年来,我尽心尽力、忍辱负重,为的究竟是什么?到头来太太的名号你竟要给她!
沈曼淑心中暗自愤懑不满,却丝毫不敢显露在脸上,依旧笑得春风拂面:“老爷说的是,飔飔妹妹这个性子倒也真挚可爱,只不过受罪的就是老爷自己了。”
钱希临垂首自嘲一笑,难得温柔地说道:“也就是你最知道心疼我。”
沈曼淑闻言一阵心酸,感觉自己就像一株久旱逢甘霖的小草,只是这么小小一捧清凉的雨露,便令她干涸的心田荡漾出一片碧波。因此,她的笑容也由衷了,语气也真诚了:“老爷,曼淑跟着您这么多年,自然心中事事为您着想,您就是我的一切。”
钱希临有些动容,歉疚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说:“难为你了。”
沈曼淑一脸甜蜜地摇了摇头,忽然想起钱斯年的事,赶紧对钱希临说:“老爷,我听说斯年又惹您生气了,是吗?”
钱希临一听到“斯年”的名字便莫名地脑仁子疼,蹙着眉冷哼了一声:“嗯,这个逆子。”
沈曼淑明知故问:“不知道今次又是因为什么?”
钱希临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沈蕊茵,犹豫地说道:“他竟然跟我说想和宁安的苏小姐退婚。”
沈蕊茵闻言不觉面颊一红,沾沾自喜起来。她的异样立即被钱希临收入眼底,心中了然了三分。他怎会不知,沈曼淑一直想让斯年娶她的亲侄女蕊茵。看来,这次斯年的忤逆和眼前的姑侄俩脱不了干系。那么,沈曼淑此时出现在这儿,多半也是为了给他求情。
于是,他不等沈曼淑开口便说道:“我已叫他自去军法处领罚反省了,你也不必管,这小子的心性太过跳脱,且得磨练。”说完,拂袖而去。
沈曼淑一肚子的话没说出来就被晾在原地,好不尴尬。
沈蕊茵从旁担忧地问道:“姑母,督军不会重罚斯年哥哥吧?我看他似乎动了好大气。”
“无妨,军法处的戴处长我早就交代过了,不会令斯年太难过。你先回吧,我去帮老爷‘劝劝’五姨太。”
沈曼淑安慰了蕊茵,径自走到了袁飔房门外:“飔飔妹妹,你开开门,我是曼淑姐。”
门内传来袁飔清冷的声音:“曼淑姐,我不太舒服,睡下了,您请回吧。”
沈曼淑明知是逐客的托辞,却也不恼,因为听出袁飔和钱希临之间是真的有了隔阂和芥蒂。
她默默地冷笑一下,假作语重心长,隔着门说道:“妹妹,我知道你在和老爷赌气,便是他叫我来劝劝你的。你别怪姐姐说话直白,虽然老爷现下宠爱于你,但说到底大家都是老爷娶回来的‘妾’,千万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你瞧三姨太和四姨太,哪个刚入府时不是宠遇万千?如今不也都冷了下来,不咸不淡的。就算是我,入府多年,夫人也不在了,还不就是个‘二太太’,老爷根本没想着扶正。姐姐这么跟你说吧,老爷的心里只有原配夫人一个,咱们不过都是她的替代品而已。你虽然是最像她的一个,但这‘赝品’啊,要想代替‘臻品’,那也真是痴心妄想了!”
房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了,袁飔红肿着眼睛,顺滑的青丝零零散散地飘荡在柔美的脸庞两边。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叫替代品?”
沈曼淑知道袁飔掉进了她的圈套,摇摇头,绵里藏针地柔声劝道:“妹妹别问这么细了,知道了也是黯自心伤,何必呢?”
袁飔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我要知道!”
沈曼淑叹了口气,仿佛极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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