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瞥了一眼门口的沈蕊茵,也一本正经地回答长欢说:“应该就是刚起的,我方才感觉痒,脱下衣服一看便是这样了。”
长欢松开斯年的双手,站在床前想了想,又问道:“你说刚刚军医给你打了一针安比西林,是吗?”
斯年点了点头,说:“是啊,军医说,治疗伤寒热,还是安比西林最快。这有什么不对吗?”
长欢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应该是过敏症,十人中大约有一人对安比西林之类含有青霉素的药物过敏,严重些的还会危及性命,好在你这算是轻的。只是切记,今后不要再用这种药了。我现在去帮你配些中药,你不要再挠了,知道吗?”
斯年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睁着一双无辜的鹿眼看着长欢,无平日里的桀骜放荡。
长欢只觉好笑,原来只有生病才能让这个霸道公子变成一只温顺乖巧的猫儿啊!她暗自偷笑了一下,转身向沈蕊茵说道:“蕊茵姐姐,你来就太好了,有你照顾斯年哥哥,我便放心去熬药了。”
沈蕊茵见长欢原来只是在帮斯年看病,心稍稍放下,不自然地冲她笑了笑,然后走到床前向着钱斯年撒娇道:“斯年哥哥,一听说你病了我便马上赶来看你,你这是怎么了?”
长欢兀自离开了斯年的房间,将沈蕊茵娇滴滴的说话声留在身后,却怎么也无法将它挥出脑海。回想起方才那尴尬的一幕,虽然并没有什么,但她心中还是感觉异常不适,好像自己是一个卑劣的小偷,被主人家抓了个正着似的。
在她心里,钱斯年是属于沈蕊茵的,而她自己,不过是暂时借用他未婚妻的身份,等报了仇,便要将这身份拱手还给沈蕊茵。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但为何今日想起来,竟会感觉如此悲怆,甚至有一丝丝的不甘?
我这是怎么了?长欢甩了甩头,想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抛诸脑后,却越来越烦躁不安。
好在此时已走到她自己房间了,一推开门,药香扑鼻。
苏长欢的房间里,按照她的要求定做了一只中药柜。没办法,久病成良医,对于身子骨孱弱的人来说,备着些常用的药材还是必要。更何况她醉心钻研医术,有这个柜子十分方便。这一次伤寒热事件,能帮上钱希临的大忙,也多亏了如此。
长欢走到药柜前面,拣了麻黄、陈皮各二钱,桂枝、蚕砂各三钱,白芍、泽兰、白鲜皮、地肤子各五钱,黄芪七钱,用黄纸包成一包。又拣了薄荷、金银花各一两,包成另一包。然后拿着去了后院,吩咐斯年的丫鬟星棋,头一包药四碗水煎成一碗,分两次给斯年服用,另一包则煮水,用来擦拭患处。
做完了这些,长欢便抽空去看秋月香。自她和妹妹秋月浓相认,便被准许留在督军府陪伴月浓。一来,她在府外已无家人,孤苦伶仃,二来,秋月浓并不得宠,在府中也是过得了无生趣,如此一来两姐妹正好做个伴,钱希临也乐于以此弥补对这个三姨太长久以来时间上的亏欠。
秋月香住在秋月浓旁边的房间,虽然屋子很小,但是丫鬟星兰收拾得整洁干净,住着十分舒心。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八个月大,还有两月便要临盆,按说应是一副大腹便便的孕相了。可她因为一直以来生活困顿,营养不良,加之生了那场伤寒热,所以身量依旧不大。
长欢每日都来帮她诊脉,并给她开一些调理滋补的药品养胎。因此,月香对长欢感恩戴德,三姨太也一改平日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面孔,对长欢热络了一些。今日,长欢来看秋月香她便也在。
“香姨脉象平稳,月姨娘,您放心罢。”长欢诊了脉,对秋月浓说,“我开的养胎药要记得让香姨按时服用,最后三个月正是孩子长分量的时候,养好了或许能弥补之前几个月的不足,到时候照样能生出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来。”
秋月浓艳羡的目光始终落在姐姐隆起的腹部,她略微颔首,不无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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