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容悦卿向钱希临所求,乃是让自己的吉林陆军主力部队作为进攻中原的先遣队伍,且无论最终幸存人数多少,都一律交由钱希临分配,无需再回归吉林督军府。而他的吉林陆军,除单独留下的少数心腹之外,其他空缺建制一律重新招募新兵补充。
容悦卿此举,不啻于将一整支训练有素、装备齐的部队赠予钱希临,再加上那三十架飞机,如此庞大的一个馅饼砸在头上,钱希临自然非常乐于一口吞下。不过,为防其中有诈,他还是派人暗中调查了一番,这才得知,原来容悦卿是想借此机会拔除鄂锦姿在吉林陆军中的势力。
这些年,容悦卿虽然一步步坐上了吉林督军的位置,但是他手下的吉林军中依然存在着许多忠于流谪会的精英分子。他们手握重兵,效忠的却是鄂锦姿,这令容悦卿这个督军形同傀儡。
今次,容悦卿说服锦姿将宝押在钱希临身上,又是送飞机又是出军队,表面上看是支持钱希临入主中原,然后等着做“开国之臣”。但实际上容悦卿打的算盘是,暗通钱希临将锦姿手下的干将都推到最前线去,并切断他们的退路。
如此一来,便可盘瓦解流谪会在吉林军中的势力,他自己则可在钱希临的帮助下重新征兵,组建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军队。
容悦卿打算用这招釜底抽薪,令锦姿失去流谪会在吉林陆军中的力量。到时,她就如同飞鸟失去了羽翼、游鱼失去了鳞鳍,只能像刀俎下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届时容悦卿便可轻而易举地除掉她,为清扬报仇了。
可容悦卿没有想到的是,钱希临何等精明之人,如何能轻易给别人当枪使?他成了这个计划中最大的变数
且不说容悦卿和钱希临之间的暗潮汹涌,单说苏长欢得知容悦卿来到了奉天城,心中五味杂陈。
一别多年,起初对他是有思念的,然而一想起他已娶了仇人为妻,连独生儿子也不闻不问,便有些恨他。但是渐渐地,恨意磨平,反而是心灰意冷了,不想同他再计较从前种种。可毕竟是她爱过恨过的唯一一个男人,每每想起还是会莫名地心痛如绞。
如今,他来到了奉天,即便只是为了喆儿也还是要见一面的,于是不免心生忐忑,偷偷猜测着:他,是否容颜依旧?是否还是那个“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的绝世男子?此去经年,但听耳畔新人笑,记否旧人尸骨寒?
会晤之后,容悦卿被钱希临安置在府中的客房居住,他刚放下行李,便听房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一个少年“近乡情怯”的声音:“阿玛,你在吗?”
“喆儿?”容悦卿又惊又喜,赶紧冲过去打开房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奉天陆军军装、风姿倜傥的翩翩佳公子,正是和钱斯年一同进入奉军历练的容俊喆。他的相貌就好像年轻了二十岁的容悦卿: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口鼻,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最令人叹为观止的要数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便可颠倒众生。
“喆儿!”容悦卿伸手握住俊喆的双臂,用力捏了捏,欣慰地说道:“长大了,结实了不少!在奉天这些年过得好吗?是阿玛无能,不能将你留在身边。”
容俊喆眼中闪出一片朦胧的泪光,但终究“男儿有泪不轻弹”,没有滚落下来。他望着容悦卿久违的面庞,有些哽咽地说道:“阿玛,儿子一切都好,多亏了小姑姑照拂。”
说着,他侧了侧身,于是从他身后缓缓走出一个洋娃娃那般精致美丽的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有些病态的白皙,一双飞扬上斜的凤目带着伶俐和机敏,娇润莹红的嘴唇边挂着两只浅浅的梨涡,不是长欢又是何人?最重要的是,她的容貌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反倒越发地像那个令容悦卿夙夜思念的女子了!
此刻,见到长欢那张酷似清扬的脸,容悦卿心头一阵颤抖,眼前闪过的是曾经和清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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