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钟北亭“呵呵”了两下,脸色愈发阴沉似雪,一把捏皱手中的信纸砸在成新柔的脚下:“我看郡主不仅是‘蠢’,而且是不自量力!”
信纸沾了水,墨迹微微晕开。收藏本站
成新柔匆匆扫了一眼,勉强看见“婚约”“思量”几个字,拧了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
虽然贵为郡主又是成国公府的独女,成新柔却没有那种高门贵女矫揉拿捏的架子。
见钟北亭这般不留情面、怒极而斥,隐约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被人算计了什么。
只是她行事向来直接,于是微微一顿,便坦坦荡荡的开口问道:
“钟大人此话何意?本郡主也不是顽固不化之人,若是真的做错了什么,大人直说便是,本郡主断不会仗着身份抵赖!”
秦君逸写给钟北亭的信只有寥寥数字,意思大抵是“百善孝为先、攘外必先安内”之类。
看着都是些索然无味的大道理,表明那位殿下置身事外的态度。
但摄政王秦君逸是什么人!
能够以一人之力拉拢靖阳王摆脱何氏掣肘,能够打压魏佟肃清朝堂推行官制改革,又怎会让成新柔千里迢迢送这样一封“无关痛痒”的书信?!
无关痛痒——如果不看自己亲娘随信附上的威逼恐吓,确实是一封可有可无的信。
只是有了刚才成新柔提到的那三个人,这份“家书”连带站在自己身前的蠢女人,却摇身一变,成了自己未来两年根本甩不掉的……包袱!!
钟北亭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定心中汹涌翻滚的情绪。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成新柔一眼。
见雾雨在女人的发髻上留下细细密密的水珠,见薄衣细裳被泥渍沾染变得皱褶脏污,见那双晶莹的眼中透出刚毅坚韧,像极了自己在山中救过的那只小豹子,嘴边的怒骂又生生忍了回去。
“气死老子了!”
钟北亭转身在门柱上狠狠一踹,明明气的要死却什么都不说,抬脚就要往府衙内走。
让一脸莫名其妙的成新柔也来了气,推开想要阻拦的府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钟北亭,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非得藏着掖着,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吗?!!”
钟北亭已经入了门,见成新柔的话惹了府衙众人顿足侧目、纷纷投来八卦的目光,只得皱着眉给守门的侍卫示意,对堵着大门的女人冷言道:
“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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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北亭办公的地方很偏僻,巴掌大的地方堆满了公文册子,甚至连外间的茶几椅凳都撤了出去,放着一张宽大的梨木桌。
梨木桌很普通,用了有些年头,也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平铺了一张满是记号的地势图。
成新柔没有去过别的官府衙门,自然不知寻常的官府衙门该是个什么模样。
可刚才一路走来看了好几间,那些屋子虽说不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吧,却也宽敞明亮,哪里像他的这般……简陋?!
不是说钟将军家的这位大公子乃摄政王心腹,任职幽南只是借个由头,不日便要调回京城平步青云的吗?
怎的……教人看不出半分倚权傍势的迹象?!
钟北亭刚一进屋便有身着武官仕服的手下跟了过来,看见屋内的成新柔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惊艳,抬起的脚也不知道是放下的好还是收回去的好。
“常谡你先回去,半个时辰后再来。”钟北亭见常谡的眼珠子盯在成新柔身上挪也挪不开,心中没有头的一梗,语气不耐的对他挥了挥手。
待常谡的身影消失,他才倒了杯温茶,放在成新柔手边。
“如郡主所见,本官很忙。南疆、外族、城防,光一个小小的玉西城就能生出诺大一摊子事,教人恨不得能有三头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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