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啊,你可算回来了!”
安逸前脚刚刚踏下马车,还没适应那凛冽的寒风,便见雀屏楼的掌事之人莫楹一身桃粉色阔袍,领口开得极低,也不在意这冰天雪地,只是快步走过来牵过她的手。
“莫姐姐,怎么了?”安逸微微一笑,随着她的脚步朝楼上步去。
身旁经过之人俱是眼光扫视着她二人,而莫楹一副寻常谈笑模样,这便轻轻攥紧了安逸的手,示意她以同样姿容对待这些看客。
总算入得房中,只听得莫楹对外面侍候的小厮道:“都给老娘守好了,若有个苍蝇进来,小心你的吃饭家伙!”
她吆五喝六地说罢,兀自扭动着纤腰,朝房中步来。
“这个季节,还哪里有苍蝇啊?”安逸随口说时,蓦然便乐了出来。
“叫你笑我!”莫楹没好气地一手点在安逸的额上,一边扯了座椅过来,一把便将安逸按在座椅之上。
“我真有事儿和你说!”她瞥了瞥窗外,思付一瞬,便即开口道:“你啊,也不知道是交了好运还是霉运啊!”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啊?”安逸心绪还未平复,她脑中所想俱是之前同闵西昆之间的对话,还有那她平生第一次见到的地下密室。
“什么意思?”莫楹似是而非地朝门外再次看去,回了身,贴近安逸道:“宫里的颜妃娘娘,你可听过颜妃娘娘吗?”
“颜妃?”安逸莫不自知地随口轻轻说道。
“错了,是娘娘!”莫楹连忙掩住她的嘴,嘘了一声,方将自己的手从安逸脸上拿开。
“我听过啊,是上官家的女儿吧?”安逸敛息,她忆起闵西昆的话,试图微微一笑。
“哟!”莫楹也不着恼,只是再次凑近她道:“正是她,就是你那位上官大人的亲妹妹!”
“她怎么了?这般贵人,和咱们雀屏楼又有什么关系啊?”安逸装作不解一般,朝她看去。
“这你还真说错了,咱们雀屏楼啊,可是百年历史。要说有关系,咱们这雀屏楼,还真的就和那皇亲贵戚分不开了!”
莫楹翘起二郎腿,侧头时,撇了撇嘴角道:“先帝时,那婵夫人,便是咱们雀屏楼的花魁娘子。大前年的时候,儒国公续弦,那新夫人,便也是咱们雀屏楼的乐女出身。”
安逸凝神看向她,面露悲怆之意。
她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如些,然而莫楹急急看着她道:“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姐姐刚刚不是说,不知道是好运还是霉运嘛。”安逸连忙解释道,“绫罗胆小啊姐姐,若真是霉运,可得找个大仙替绫罗开解一番才是啊!毕竟,绫罗初来乍到的,还不想因为这个,因为这个”
她说着,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而她连忙将绣帕取出,这便看似凄凄切切一般,哭个不停了。
“别哭了,我看啊,这到底也还算是好事。”莫楹将脸孔凑过来,急急道:“姐姐我升了此间掌事,也不过半年罢了。恰巧啊,便正是你来的这段日子,咱们雀屏楼可算有了经年不遇的大好事情!”
她说时,显露出难得一见的喜色。而她本是一个纤腰婀娜之人,却总是做出一副极风尘的浪荡之态,直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尤为瞩目。
“我且和你交个底吧!”莫楹眨了眨眼,续道:“这颜妃娘娘啊,之前在宿凤居选了两名歌姬,送到了”她附耳道:“送到了东徽王殿下的府里。”
“然后呢?”安逸微微皱起眉心,“如今,难道不满意?”
莫楹面露吃惊之色,一时搪塞着,似是欲言又止。
末了,她笑道:“满不满意,姐姐我不知道。可是啊,这王爷,又这么年轻,他就算是满意,也不满足啊!你说是不是?”说着,她似轻松一般点了点安逸的脸颊,一时间煞有介事地打量着安逸的身体。
“姐姐别看了!”安逸立时起身,退后一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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