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建造的木质房屋宽敞又清凉,遮挡住外面毒辣辣的阳光和偶尔带着一丝腥臭的气味,显得颇为舒适。
“若是能再清净点就好了。”
一道颇为跳脱悦耳的声音在最前排响起,如珠玉相碰。那是个有双笑眼的男人,白色内衬外穿着鲜亮的红色织锦袍,华丽的金线绣出精致的百鸟朝凤图样,手腕缠绕珊瑚珠,脖子上挂着水亮的翡翠玉,皮肤似是在发光,张扬鲜艳得不得了。
他歪靠在椅子上,没什么坐像,不少人被他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却不以为意,只是依然使劲凑到他旁边的人身旁,唱戏一般悠悠地道:“叫几个姑娘,唱几首小曲,咿呀呀春光几许使人醉,岂不比听一个老头子唠唠叨叨强上百倍?”
那人躲了几次,见他依然往这边凑,嬉皮笑脸地非要逼他说话,万分无奈,只好开口,声音细弱蚊吟:“宗先生说话呢,章兄还是噤声为妙。”
这人像是个中年书生,肤色白皙,五官平整,头戴方巾,手握折扇,文质彬彬的模样让人颇有好感,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毫无存在感,如一杯白水没滋没味。
“咦?”红衣服的人眉毛浮夸地一挑,亮丽的眉眼就如画卷一般展了开来,抓住他的话头胡搅蛮缠,“我们五个人齐名,你叫宗星宇宗先生,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叫章兄?我哪点不如那个老东西了?”
中年书生模样的人看他眉毛一挑就知道他要说屁话,可惜来不及堵住他嘴,听罢只是一低头,抬手遮眼,一声叹息无声地消失在嘴边。
果不其然,旁边传来一道雷喝,估计因为忍耐太久,听起来更具威力:“路子康!你在这里叽叽歪歪些什么东西!”
路子康一听,更加神气活现了,精致的下巴抬起来,五官都要飞起来一般,噙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在说什么东西,听到的人都清楚,又何必再多问一句?”他特意咬重了东西二字,小人得志的模样真叫人想打他一拳。
空气变得险恶起来。
宗星宇是什么人?
任何一个对术士世界稍有理解的人被问到脾气最糟糕的术士是谁时,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提起的男人!
这时候他要是还能忍,整个术士界的三观都要被毁干净了。有不少人有先见之明地堵住了耳朵,面露惊恐,还有不少本来在昏昏欲睡的弟子陡然精神起来,眼睛发光地抬头等待。
坐在前排最左侧的秦昭然颇为厌倦地叹了口气,转头熟练地把坐在他下首的林碗耳朵堵住。
“你少玩些文字游戏,同为术士,本就该用实力来见真章。你若有什么好说的,和我出去好好说一说。”宗星宇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投向漂亮的红衣男子,一字一顿却声如雷鸣,无形的威压好似山岳压来,不久前刚被术士们用神通劈出来的木桌上噼里啪啦地长出许多闪电般的裂痕。
然而那道裂痕行到中途,却戛然而止,如同被一道看不到的力量排除在外一般。
“小苏,你也要反抗我?”宗星宇冷冷地道,看的却不是路子康。
被那杀人般的视线盯着,中年书生模样的人无可奈何地抬起头,客客气气地说道:“宗先生,万事好说,大家出自同宗同源,何必打打杀杀呢?”
他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经展开,露出了山水图,那墨迹流畅而又玄妙,至简的山水间似隐匿着无穷的力量,朱砂色在山峦间或隐或现,一只小雀停在了朦胧的江水船头,画面为此顿生灵动。
林菀看了一眼,竟觉得那朱砂色如同血管中的血液一般流动,微微的晕眩袭来,她稳住心神,正待细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遮住了她的眼睛,耳朵上的压力也随之减轻,她听到秦先生清淡的声音对她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莫要看。”
那折扇上的朱砂莫非真是由血画成的?林菀在什么也看不到的情况下暗自思索时,路子康那颇具特点c似是唱昆曲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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