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淅淅,雨纤纤。
晨雾未散,远山凝出沉沉翠色,石桥镇的瓦檐边,已升起冉冉炊烟。
骏马载着两名女子缓缓进了石桥镇,本是惹眼的画面,镇中百姓却早已见怪不怪,石桥镇靠近雍京,官道穿镇而过,每日往此处过的商旅少说也有数千人。
年年如此,石桥镇的人渐渐也不种地,而是在官道两旁支起茶棚,更有甚者还因此发了家,在路边开起了酒楼。
方才进镇的两名女子,正是又换了衣服的慕容音和杜羡鱼。
杜羡鱼怕被氐族人找上,自己给自己易了容,慕容音从未发现她还有这等本事,吵着闹着也要易容,却都被杜羡鱼冷冷拒绝。
这易容最伤脸皮,若是伤了你小盈歌那粉嫩嫩的脸蛋,恐怕我要被你那情郎追杀
只是杜羡鱼不知道,慕容音的“情郎”,就此时来说,还是单方面的。
两人顺着路随意驱马看着镇内风景,坐在后面的慕容音一直将脸贴在杜羡鱼背上,雍京就在十余里开外,她可不敢托大随意露脸。
“你瞧这地方怎么样?”
杜羡鱼背上一痒,勉为其难地保持着姿态,道:“挺好的,离雍京不远,而且干净。往来商旅甚多,谁也不会轻易注意到我们。”
这些话都说到了慕容音心坎上,她很是满意地道:“既如此,那你就在这安顿下吧。”
于是乎,两天后,杜羡鱼万般不情愿地丧着一张冰块脸,就在官道边,开张大吉了。
这只是一座小小的平房,屋后一方小院,门庭虽毫无改观,原先的掌柜和伙计却都换了。
本来那小掌柜还有些奇怪,但自从拿回那包袱后,慕容音的底气就足了很多,出手就是一锭黄澄澄的金子掌柜本着和谁过不去都不能和钱过不去的原则,当即拍板,将这家濒临倒闭的茶馆转让给了慕容音。
黄澄澄c沉甸甸的金子啊足够他一家老小衣食无忧地活一辈子了,掌柜忙前忙后地收拾一天,利利索索地搬回了他本村
跟慕容音这手笔一比,杜羡鱼终于觉得,自己兜里那百十两银票,真的不算什么
再于是乎,这间小店就姓了杜,掌柜是杜羡鱼,杂役和跑堂,也统统由杜羡鱼兼任。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慕容音,就抱着手躲在后院看杜羡鱼冷着脸在门口站了一天,凭借着她那生人勿近的脸色,整一天,这新开张的茶馆都没人光顾。
当然,对于现在财大气粗的杜大掌柜和慕容东家,都丝毫不在乎。
临近傍晚,杜羡鱼终于松了口气,让她坐在店门口当招牌,还不如捅她一刀来的痛快。
当她提着几近僵硬的腿迈入后院时,慕容音不知从哪搞来了好几笼鸽子,正挂在瓜架下,踮起脚尖用手托着谷粒给鸽子啄食。
“你这是?”杜羡鱼略有不解,看慕容音这架势,好像生要将此处变成鸽站一般,她有训鸽子的本事,可这件事情,她好似并未对慕容音提起过。
慕容音回过头来对她盈盈一笑:“我琢磨着过两天我走了,总不能不和你联系,想来想去,只有信鸽最方便了,日后和宛儿联系,还要多麻烦你。”
杜羡鱼挥了挥衣袖,这慕容音当日倒当真没骗她,一座小院餐热饭的安稳日子,竟这么快就兑现了
杜羡鱼靠坐在瓜架下,略显疲累地闭上眼,竭力放松着自己,真正感受到丝丝宁和。
“这鸽子,我挑几只好的,先训几天你回头带出去了,也不容易出岔子。”
慕容音轻松地呼了口气,一双笑眼媚如新月,看着杜羡鱼这张陌生的脸皮,她忍不住想用手去揪一揪。
“真是奇怪,为何你这易了容的脸皮,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僵硬呢?”
杜羡鱼却像是老僧入定了般,仍靠着柱子坐在瓜架下,袖口挽到手肘,又被慕容音逼着换了荆钗布裙,浑然就是个村妇。
慕容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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