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灯泛着柔和的光,夜已深了,慕容音平躺在床上,两手枕头,双眼圆呼呼地睁着。
杜羡鱼和宛儿都到门外值夜去了,慕容音辗开始转反侧,一想到明日就是嘉慎的大婚,她便会紧张地睡不着。
到底是皇后成功地对她进行算计,还是她将挫败皇后的阴谋,慕容音不知道也不想去猜。只需要等到明天,一切便会明了。
即使经历了两辈子,但在面临即将到来的考验时,她心中仍然有些微的紧张。
不知不觉间,东方既白。
慕容音眼珠子狡黠地一转,翻身坐起,不等宫女进来伺候,只着寝衣,赤着足便踩在了地上,一把将淑景轩的雕花门推开,宛儿和杜羡鱼已不在门外,昨夜守了一夜,两人都困得不能自已。
慕容音随手指了个小宫女,那宫女便低着眉小跑了过来。
“参见郡主殿下。”
“免了,”慕容音手指一勾,“进来帮本王更衣梳妆。”
“是。”宫女夏絮依言进门,将那袭隆重的礼服从衣架上取下来,又小心仔细地替慕容音穿上,慕容音纳罕地轩了轩眉,明明已经挂了一天,可这礼服还是盈满香气。
甚至一点儿都不比昨日散淡
“这是什么香?”慕容音实在好奇,礼服上的香味她虽然不大喜欢,但就凭这持久度,用去熏茅房也还是不错的。
谁知夏絮却难住了,她思索良久,才猜想着道:“奴婢觉得仿佛是内廷司新入库的衣香。内廷司的人,一向看主子办事,知道这是给您的衣裳,谁也不敢大意了去。”
“难为他们有心了”慕容音撇撇嘴,十分不在意。
“虽说您住在睿王府,可宫里谁不知道,您可是皇上最在意的郡主。奴婢还听几位姐姐说,嘉慎公主这次大婚可是恨透了您”
本觉得夏絮太聒噪,直到她方才说嘉慎“恨透”自己,慕容音心中敏感地一跳,眸中灵光乍闪,又淡然地掩饰过去。
“恨透我?”慕容音拢了拢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发丝,“何意?我可没招惹她”
夏絮抿嘴笑了笑,暗觉这位郡主心思简单,到底是长在王府里的金枝玉叶,比不得从小长于深宫的公主们心思复杂。
“是啊公主她恨透了您。”看慕容音又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夏絮悄声道,“嘉慎公主觉得自个儿下嫁到柳国公府都是因为您的缘故,所以才格外恨您。”
“这是为什么?”
夏絮咬着唇,悄声道:“嘉慎公主乃是庶出,又因为僖妃娘娘不得宠的缘故,本就想着要在择驸马一事上多花心思,最好能是个世子。谁想皇上一道诏书,竟然将嘉慎公主许给一个庶出的公子!”
“公主本就觉得受了多年的委屈,如今还要下嫁过去,连敕造公主府的机会都没有奴婢听诸位姐姐说,公主就是为此才恨透了您。”
“危言耸听了吧”慕容音漫不经心地一笑,“皇上旨意如此,她倒觉得委屈了?有本事的,自己抗旨去啊!”
夏絮不敢再接话,只悄悄点点头,十指如飞,替她挽一个庄重的发髻。
一切梳妆完毕,吉时也将至。
正阳宫院内,皇后也准备妥当,慕容音一出来,她甚至主动牵起慕容音的手,和煦道:“嘉慎已在奉先殿辞拜宗庙,咱们到含光殿去。想来陛下也要过去了”
慕容音温和一笑,同皇后先后上了两乘步辇,朝着含光殿去。
照大燕礼仪,举凡公主出降,都要先到奉先殿去告慰祖先,之后便是要到含光殿前拜见帝后,听父皇和嫡母训诫后,才可以行降阶之礼。
降阶升辇之后,驸马要依礼上前受雁,而慕容音的任务,也就是把喜雁从宫女手里接过来,再交到柳思远手中。
仅此而已。
慕容音已经想过无数次,若薛皇后要在今日的典仪上做手脚,她唯一可以下狠手的地方,便是她执雁的那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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