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的姚武却不由思索起来,听王芍的口气,他怎么越来越觉得说的是窦定坤呢?他这个姐夫有这般能耐?他早就知道窦定坤的靠山是定昌侯,可勋贵和商贾之间隔着天堑,他能有这样的体面?
若是借“禁行令”的东风来追杀王芍的人真是窦定坤,那他们姚家估计要重新估量和窦定坤的关系了。
姚武暗自提醒自己,王芍的事情完结之后,他必须亲自去一趟京都向大哥说明此事。
思绪回到眼前的事情上,姚武听见人群里有人发问,“大小姐,您得罪的究竟是什么人?有人潜伏在村子里是什么意思,您说是谁,咱们大伙加起来,总能护得您的周全。”
雨夜的那场施救果然没白费力气,王芍看出了村民们说话时的真诚。说不感动是假的,事情走到何种境地谁都预料不到,她只希望村民们不会被此事牵连。
王芍定了定神,大声说道:“大家冷静,听小女一句,小女之所以选择离开,就是不想给大牛村带来无妄之灾。”说到这儿,王芍忽然冷漠的一笑,冷不防目光一凛直接对上了人群里的姚武:“要杀要剐你们冲着我王芍来的,竟然煽动无辜百姓下手,你们是何居心?”
姚武吓了一跳,刚要说话就感觉后心被一尖利之物抵住,独属于兵刃的冷意穿透意料悬在肌肤之上,姚武四肢百骸冻住了似的,一动不敢动。
而村民们听出了王芍话里含沙射影的意思,纷纷朝姚武的方向看来。就见到姚武瞪着眼睛看王芍,因面相上有着戾气,看起来就像表情里带着肃杀寒意似的。
人们在一瞬间就找到了真相!
“是他?我说这些日子这伙人鬼鬼祟祟到处和人攀扯,没个商人的样儿,原来是披了层羊皮。”
村民们激动起来,大有要冲上去把人绑了的架势。
姚武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急着开口,身后的冷刃往肉里戳了戳,冷汗登时冒了出来。
在展平身后看戏的众人,到此都明白了三爷的布局,好一个祸水东引,制造王芍是为了躲避仇家才冲出大牛村的假象,这么一番折腾原来是为了给这南地的娘们儿澄清。
看来三爷是真动了心思了。
陈勇憋得实在嘴痒,小声嘀咕:“就这样?颖州军也不是傻子,因为几声吵吵就破禁出逃?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
只是陈勇的话音未落,耳畔便传来“铮”的一声破空声。上过战场的人都听得出,这是弓箭离弦的声音,而且绝不是普通弓箭,是两石以上的军用弓弩。
而此行人中,精于用弓且也带了弓箭上路的,正是霍青。
陈勇以及陈勇身边一众听到此声的人无不朝空中望去。
玄黑的箭矢快如光束,所去的方向
“啊——”
女人自肺腑里溢出来的痛呼传来,王芍直直向后方倒去,她的右胸口插着一支黑褐色的羽箭,血水瞬间染红了前襟。
场面顿时有些失控。
王芍一手拽着展平的袖子,震惊c失望c悔恨从最后的眼神里迸射出去。
王芍失策了,她不该用命为代价去相信人。
明明说好是假装受伤,她的胸口贴着用羊肠衣包裹的鸡血,霍青曾答应她用没有箭头的箭矢射中鸡血,这样大家就都会以为她中了箭。
直到锥心之痛传来,她垂头,半截羽箭插在胸前,后背撕裂的痛感告诉她,她被一支箭贯穿了。
外界的声音像隔了一层厚重的水膜,隆隆的,似有人呼唤,似有兵器间的碰撞,已经听不真切,也看不真切。
她感觉有人抱起了她,像腾起的云,又像坠入茫茫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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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人在刚死的时候,眼前会出现人生之中记忆最为深的片段。
身体坠入黑暗的时候,王芍想起了很多事。
三岁的时候王芍被母亲送到沈园,外祖母的身体不好,虽然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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