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下,泪早打湿了那张刚毅面庞,茂密胡须中,唇瓣正瑟瑟颤抖,白牙越咬越紧,呼吸粗重,仿佛受到了极大打击,那模样,随时都会崩溃一样。
老天爷啊,我纳兰司许究竟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样来惩罚我?
红鹰教,哈哈,他的阿秀居然是红鹰教的人,不敢想象若哪日她得知自己的教派曾亲手将她的孩儿乱刀砍死会如何,一定比他更痛苦吧?纳兰流川,你这个畜牲,你怎么可以是红鹰教幕后掌权人?
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杀了你的亲侄儿,我从未想过与你争夺过什么,从来没有,你为何要这般待我?为何?
阿秀,阿秀你不能是红鹰教的人,舔舔唇瓣,仰头无力望天,还是说那日血洗寨子的人里,也有你?
不能这样,老天爷,您老不能这么残忍,不能
“人呢?不会迷路了吧?这个家伙平时不爱吭声,丢了都没人发现。”
松林外,祝思云循着两行浅薄脚印一路追到此处,还是没看到纳兰司许,又不敢直接喊名字,纳兰流川对纳兰司许这个兄弟是怎么个意思她还不知晓,万一跟墨千寒一样势必排除异己,岂不是害了那小子?大熊?好吧,她实在唤不出口,纳兰司许还没壮硕到那个地步。
于是只能按着那些脚印找人。
终于借着月光,她还是在一棵茂盛松树下看到了他,奇怪,他不是在捡柴火帮她热饭吗?
故意放轻脚步,一丈距离时,忽地冲刺过去,抓着男人双肩吓唬:“哈!”
咦?他是在哭吗?当初被折磨成那样都没见他掉泪,故作不知的蹲下身笑问:“小许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都找你半天了。”
纳兰司许并没因打搅而不满,更未曾掩饰,就那么无表情淌着泪无言望月,记得和阿秀成亲那天,月亮也是这么皎洁,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它还是如此清明,人世间永恒不变的东西很多,例如满天繁星,春夏秋冬,唯有人的命运,千变万化,捉摸不定。
“那个你没事吧?”祝思云大概察觉到就在不久前,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见他还无反应,就也挨着他坐在了雪地上,垂头感叹:“人生在世,十有八九难以如意,哪怕随便街上拉一个人来,都有着拼命想抹去的不堪往事,也有着他们无法摆脱的某种噩运,比如我好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活得挺开心的?”
刺骨寒风呼呼扫过,男人额前细碎黏湿刘海赫然成冰,却由不自知。
某女搓搓脸颊,好冷啊,身边来自纳兰司许的哀伤太浓郁,冻得人心慌,可她不想就此离开,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恐怕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当初救下他,就无数次想过他随时都可能自杀,好在人的生命比较顽强,他始终活着,虽然一直行尸走肉,但最起码他给了时间一个机会,让它来慢慢抚平他心中的伤痛。
说真的,看着他情绪一天比一天好转,挺欣慰的,也很自豪,因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段日子还主动去求她帮忙,调查柳芯蝶的过往,得知那女人有过失忆可能,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生气,还会和珂珂偶尔进行交流,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所有希望都在他脑海里崩塌,不知道还能否再撑下去?
认识那么久,她很少跟他说话,数一数,一个巴掌都嫌多,然而这个人却是从她穿越来后,一直都陪伴身边,替她处理紫宸宫所有粗重累活,任劳任怨,勤奋刻苦,发工资也不要,呵呵,这么好的员工打着灯笼都难找,不过他每月的工钱她都有帮他存着,待他走出柳芯蝶的阴影,有意娶媳妇儿时,她会都给他。
“其实我也有着许多烦恼,许多许多,多得快喘不过气来,你听过天阴女的命运吗?花无叶说,我就是天阴女,他是天阳男,我俩是命定夫妻,一旦我和别人结合,可能将会一生噩运缠身,而他也是,我有十分之九是相信的,但我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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