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京城。
七月十五这日,是鬼节,大街上的人并不多,年心疲惫的看着扶着她的杜庭道:“走了好一会儿了,回去吧。”
杜庭摇头,“你再有几日便要生产了,现在多走走对你生产时很有帮助。
年心直叹息:“嫁了个大夫,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杜庭揽住她,无奈一笑:“算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回去了。”
年心扬起了甜甜的笑意:“多谢相公。”
“走吧。”杜庭眼里划过一抹宠溺。
年心由着他揽着腰,转身缓缓的往年府而去。
他们刚转身,在街角的一家医馆里,娉婷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易清辞出了医馆。
“小姐,大夫说您要卧床休息”娉婷说着,不觉红了眼。
“娉婷,我想看看他。”
消瘦如柴的手里拿着一支陈旧梅花簪子,易清辞抚摸着,眼里晕染着浅浅的温柔:“我这一生,前半生冷漠无情,后半生,遇到他,为他而活,为他而求生,若是死,都没能看他最后一面的话咳咳”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的咳嗽打断了她将要说的话,这一次的咳嗽比上一次的更猛更长,咳出的血也最多,几乎湿了她穿着的紫色衣裙。
待咳嗽停了后,她制止了哭得一塌糊涂的聘婷帮她擦拭血迹,拿过锦帕淡淡的擦着嘴角的血,衣裙上的
她轻轻一笑,顾不上换衣裙了,她的生命,只怕要终结了。
终结前,她想去看他。
她很想他。
很想,很想。
杜庭带着年心走了没多久,一阵突如其来的心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放开年心,手捂住胸口,半跪在地上,痛苦的皱紧了眉头。
年心大惊:“你怎么了?”
“无无事,你别急。”
说完这句话,杜庭再说不出话来,他感觉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在叫嚣逃窜,那东西似在挣扎着,每挣扎一下,他便痛得刺骨一分,那痛,让他连给自己诊脉的力气都没有!
双手撑在地上,他的身子痛得发抖,额头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往下掉,一张脸瞬间惨白如纸。
“杜庭!”
年心吓了一大跳,艰难的跪在他的身前:“你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了?”
杜庭紧紧的咬着牙关,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年心握住他的手,急道:“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会突然这样难受?”
见到年心惊慌的神色,杜庭隐忍着心口的痛,温柔安抚的笑道:“别担心。”
不远处,正经受着比杜庭还要痛十倍的易清辞见到杜庭对年心的那个微笑,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水。
她抖着手,擦掉了泪痕。
她体内的痛比杜庭的重,但她却隐忍得极好。
若非她僵硬的身子因痛苦而紧绷着,若非她的身子因为痛苦而颤抖着,娉婷也看不出她此刻在遭受着怎样的痛苦。
易清辞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杜庭被年心抱住,看着年心无助的哭喊他的名字,看着杜庭撑着发抖的身子在年心的眼角落下一吻,他安抚的道:“别哭,别怕。”
别哭。
别怕。
曾几何时,这句话,他也曾对她说过。
那时,他被寒照国的皇帝抓住,被废了一身绝世的武功,那时,她眼睁睁的看他被打断了一条腿。
而她,被寒照国皇帝揽在怀里,除了哭,再无余力。
“清辞,别哭,别怕,我没事。”
眼里再次落了眼泪,她却再无力气去擦拭。
“噗”
“噗”
同一时间,易清辞跟杜庭的口中都喷出了鲜血。
她知道,她体内的母蛊,死了。
他体内的子蛊也消亡了。
她的眼越来越沉,她仿佛看到了那破败的小木屋,仿佛看到了木屋外的那一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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