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不在广州,等他看到《人言可畏》,已是七天后,他立即来找袁秋华。
天热,他穿着t恤和大裤衩,脚下还趿拉着人字拖。看他衣冠不整的模样,保安就拦住他问:喂,你是干嘛的?
他左右瞧,又回头瞄。
保安说:瞅啥子?说的就是你。
他将手中拎着的猪脚饭,打开给保安看:大叔,喏,这是丁总叫的外卖。我是街拐角的餐馆,来送盒饭的。
保安才放他进去。他给袁秋华买了外卖,她却没在公司上班,说是请了病假。
他打电话,她的手机提示是关机。
她躲到哪里疗伤去了啊?
想到今天是初一,他猜可能她在寺庙吃斋持戒呢。他来到华林禅寺。主持告诉他,袁秋华在藏经楼看书。
他推门进屋,却发现袁秋华趴在桌面上睡懒觉。真是服了,她在哪里都可以睡觉,且还能睡着,还睡得挺香。
他坐在旁边,看她睡觉。
忽然,袁秋华浑身颤抖,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惊醒过来。抬头,睁眼,看见他,她泪已千行,未曾开口,泣不成声。
他拍拍她肩头。
袁秋华说: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经常梦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蓝母带着一群人声讨,围着我殴打,“娶了媳妇就忘了娘,薄情寡义白眼狼”。我衣服被撕破,头发被扯乱,还受着别人的谩骂和指责。
他说:你俩终究不是一路人啊!
袁秋华和蓝新颜之间,年龄差距所形成的代沟隔阂,或多或少一直存在,他“好事变坏事”,“真心做错事”,将两个家族一下子卷进凶险的舆论旋涡,引起亲友的误解和指责,社会的喧嚣与诽难,加之非议困扰,被人垢病,等诸多方面的原因,俩人渐生罅隙。说的有异议,听的有歧义,传的有添乱,人和人的误解就产生了,心和心的隔阂就出现了,再也回不去从前。本身工作的事,就焦头烂额了,加上世人的妄加评论,更是心烦意乱。袁秋华背负着骂名,又丝毫不能泄漏绝密的任务,受了诸多屈辱。
不过如果,当时的蓝新颜能了解袁秋华这种刚烈,决绝,孤傲又严苛的性格,情况可能又会不一样了。可童年“只见愁容,不闻笑声”的他,看人看事非黑即白,好人坏人泾渭分明,把自己眼中的那一半世界当成了全部,还倔强地不肯承认,且脾气又臭又大,对人对己都不饶恕,有时候难免偏激,论人评艺不留情面,以“挑错出名”,人谓“文坛啄木鸟”。他曾担任多部影视剧文学顾问,是极富传奇色彩的畅销书作者,也成了畅销书的风向标,且一度成为盗版书商“重点关照”的人物。但前辈背后议论道,“他这个人是很不实际的,浪漫的,幻想的,热情的,有时甚至是天真的,不成熟的”。袁秋华每写新作,必拿给蓝新颜把关,他称赞了几句,她照例一番谦辞,他忍了三分钟,最终沉着脸发作道,“华姐,你知道吗?我的称赞是不容易的”!
如果仅仅只是道不同不与为谋,情不容不可以共事,倒也罢了。当然,如果只是这类辩论,也未尝不可,袁秋华肯定也不至于对蓝新颜有意见,真理越辨越明嘛,适当的争辩是好事——本来两人的文学理念就很不相同。
女作家声名鹊起,他想趁热打铁,挽留她,然而无数看客的鼓噪,当众嘲弄,及恶毒的诽谤,让她无路可退,忍无可忍,“年轻人,你欺骗不得,她会随时随地甩脸子走人啊”!他呵护的意图泡了汤,态度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状况,你急不急啊?自以为她是自卑才拒绝,实际上她确实比他愈加的优秀,你气不气啊况且要挟“大人”,咆哮公堂,绝对结不出什么好果,反倒将她推入炼狱般的“八卦”炉。
流言蛮语满天飞,好像他并非要保护她,而是要把自己与此事抛开关系,似乎是为了报复,他要把她的名声搞臭,让她名誉扫地,令她颜面尽失!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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