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鹰轻轻抚摸着黄狗的脑袋,黄狗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窝棚里剩下的几条狗都跑了出来,在围着石鹰转悠。
“我这残生也就剩它们了。”
“时过境迁,世事已过千年,石兄何不放下过去,离开这鬼城,这天地之大,以您一身本领,还怕无一处容身吗?”道远劝道。
“天地再大,也不可能再有一处黄幽地府!我一个白首之人,出了这地府鬼城,就是一个落魄地仙而已,可在这鬼城里,我还是黄幽地府的督军,这是我的一切,我一生再也无处可去。哈哈哈哈。”石鹰咧嘴大笑,这笑声却带了太多凄凉。
“可是没想到呀,我等了几百年,本想等苦雨教邪魔报当年之仇,结果苦雨教邪魔没等到,却等来了两个凡人,还一出手就替我解决了千年腐魔,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不知二位能否讲讲这前后经过,让我这老狗也开开眼界!”
“这个让我来!”
道远一提起讲故事就来了劲,他喝了碗水,跳上凳子,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把昨夜之事讲了一遍,从血战子母双尸到闯破迷魂阵,再到最后在古树下决战魔头,一夜几番波折,几次危险,都说的精彩万分,他学着那庙会上说书人的样子,到刚烈处眉飞色舞,大呼小叫,到精细处又细声细气,描述得无比恐怖,把石鹰听得连声称妙,拱手拜服。
“最后一剑砍下,那腐魔还求饶,我师父怒发冲冠,不听他饶舌,腐魔直接被魂火烧成灰烬。”道远最后结尾讲到。
石鹰连连拍手,“二位真是不世出的好汉,那凡人一进腐林,只看那腐水无边,脚下白骨森森,便要出一身汗,生几天病。二位夜进腐林降魔,真是闻所未闻。”石鹰称赞着。
“石兄别提了,走在那林子里,阴气森森,白骨遍地,仿佛行在地狱之中,那种去处,我此生不想再去第二次。”
“腐林,这几百年已经很少见到了,人间人丁越来越兴旺,已经没有多少地方可以让阴气如此凝聚无阻,再加上各路魔头都被正道之人铲除,腐林之恶,以后只会越来越少。”
“可是,那沼泽会不会阴气不散,再招来魔头?”
“这个无需担心,腐魔已除,腐气没有了根源,这林子也会渐渐恢复如初,更何况,那古树其实有一个木灵在内,木灵掌管一片土地生气的兴旺,只要他在,石头上也能开出花来。”
“这一事却难明白,既然这木灵在古树中长眠,但是身边邪魔兴风作浪,他却无动于衷呀?”
“唉,这有何奇怪,那些臭木头,对六界琐事根本不感兴趣,木灵都是与天地同寿之辈,凡间之事对他们来数宛如草芥须弥,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死再多人,他们也不会抬抬眼皮。这次的事,其实与他脱不了干系,我本想找他算账,曾找些有神通的地仙想叫醒那个霉头,但是各种法事用遍,根本无处下手。”
“哦,敢问这地仙,也懂各路醒魂道法?”这事勾起了丹阳的好奇心。
“哪有道法,地界的法术,都是些远古传下来的巫术,杂糅着各种野狐禅,用各类地上的竹石草木,加以药水血污,咒语符篆什么的,做的法都是时灵时不灵。
我请的仙师,刚来的时候也夸了海口,说不管何方精灵,药到病除。结果做了七天法事,百般能耐用尽也不成功,他面上无光,最后回家去请他那老仙翁。
仙翁都两千八百多岁了,眼睛都看不见,我问了几句怎么叫醒木灵,他就硬说这古树已经沉睡万年,木身已经成尸,只是因为木灵在内才没朽烂,要唤醒木灵,须破死身,要火烧了这大树才行,我想着木头最怕火,这一烧不就成灰了?把那木灵烧死怎么办,反正是狗屁不通,再说那腐魔就寄在树上,谁敢去放火!我没再多问,不可指望他们能做成事儿。”
“火。”丹阳沉吟着。
“树。”他想起来那苦雨大殿的石墙上画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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