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初中钓龙虾,每个周六周日走去同学家里。
他家附近许多池塘,有很多玩的去处,但离我家两公里远,那时候可真是漫长的路程。
每每走在路上,总是无比急切,无比兴奋的,想着能有多少收获,满脑子都是鲜红艳丽,闪着银光的盔甲武士。
“xxc!你在家吗?”
“zwx!你来了!”
最开始他妈妈是欢迎我的,见我来,总是热情地招呼我喝水,吃茶。
土坯屋子门前的那条黄狗老远就疯狂地吠起来,已经到这来过很多次了,但狗还是不习惯我。
然后照例,一如既往般地去田间抓灰皮蛙。
青蛙什么的,最稀有了,也很难抓,小巧的灰皮蛙则常见的多。不过,有时总难免运气差,连灰皮蛙都捉不到,那就只好拿幼年蛤蟆充数了。
摔死扒皮,年少无知的我们是多么的残忍,没有敬畏,践踏着大自然的生命,仿佛我们才是世界的主人,其他生物都是人的奴隶,我俩肆意宰割。
我和他各自拿着一根竹竿或者结实细长的树枝,较粗糙的一端系上缝衣服用的线,较光滑的一端则握在手里。
白色的线,黑色的线,红色的线,数不清那些日子用了多少根线。对于我们,那些线,五颜六色,精彩纷呈,一同编织了我和他,以及另一些小伙伴们的快乐时光。
最后,线的尽头绑上倒霉的灰皮蛙。
灰皮蛙,瞪着自己的大圆眼,吐出一截长舌头,皮肉外翻,就像影视剧里那些被悬挂在城墙上的尸体。
再带个桶,一切就准备就绪,我们出发了。
选择附近的一个常去的池塘,我俩站在离水面半米的岸上,拿紧杆子,将线饵放进水里。
水不深,这和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安永远是第一位。又不是钓鱼,龙虾,浅水里一堆。
我和他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水下,因为水浅,又还算清澈,人眼是可以望见底下休息,纹丝不动的小龙虾的。
我们慢慢地移动饵食,接近虾儿,然后就搁置一边,让它自己闻着味过来自动上钩。
最先的时候,我总是很急躁,蛮力地将饵直接甩到虾的位置。龙虾这种机灵鬼,一有风吹草动,就是蜷曲下半身,唆地一溜烟弹走好远。而我这么大动静地主动诱惑,自然是把虾吓跑了,一无所获。
有时候,不得不说,你越是主动诱惑,反而人越不容易上当,反而什么都不做,却有一堆“苍蝇”围着你飞呀飞。
后来,他教我不要这么着急,慢慢来,我也一来二去熟悉了操作。
就把饵料放在它边上,不用去刻意地撩拨,那虾儿就主动会过来。
“噗通!”水面向是裂开了个口子,从口子里跳出一只烈焰将军,威风凛凛地用大钳子夹着灰皮蛙。
一只龙虾就这样被我朋友拉了上来。
水里你是将军,叱咤一方,地上你是俘虏,受尽欺凌。
被拉到陆地上的大将军还是很凶横的,两只钳子死死抓着“食物”蛙不放,颇有几分无赖的样子。
“真是够贪的,到死了还是要做个饱死鬼。”我心里讥笑道。
然后,小小龙虾力气再大也比不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朋友硬拽,总算把它和蛙分开了。不过虾儿的大杀器还是撕下来一大块肉,好像那比它性命还重要似的。
朋友要抓它了,伸出手从上方,在虾儿背后落下来。
威武雄壮的大虾颇有几分勇气,有点“大侠”范。张开自己的大剪刀,举得老高,把大半个身子都掩护起来。
可惜了那块自己拼命弄下来的肉了,一张开红剪刀,那肉块可就掉在地上了。
“原来你也是怕死的!还以为你看肉胜于命呢?”我仍然在嘲讽着这可怜的生命。
但挥舞了武器一会儿,就轻松被抓了起来,拎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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