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里飘来酒菜的香味,烤肉店内炉火把肉串烧得金黄,路边摊上食客们大口大口地吃喝。
阿星吞了吞口水,伸手去衣服口袋,他把衣服口袋部外翻了出来,却没有一枚硬币,一张软票。
阿星失落地走开,他努力地转过脸,不去看那些卖相整好,呈现出酥软鲜嫩的菜点,顺便屏住呼吸,把所有熟透的油酱香都锁在鼻子外头。
阿星就这样绕了过去,离开得远远的。
阿星终于走到了他每天都会驻足观看的地方。
那片地带一直都有很多小商贩,他们每晚都要先在地上铺好一大张塑料纸,四四方方的,当作垫子。然后从背后的行囊里取出一件件的宝贝,悉数在垫子上面齐齐摆好。
不一会儿,垫子上就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上面摆着的有玩具车,有铁做的项链,也有小礼包,但阿星最喜欢的还是那只一人大小的布偶熊。
小贩们开始叫卖了。
与一般商店里面不一样,这些东西不能直接花钱买,而是先给商贩两块钱,商贩会给你一个圈圈,让你隔着一段距离投一次,套中哪件物品,哪件就是你的了。
阿星只是在旁边站着,他很穷,穷到听不见叮当响---连两块钱也没有。
阿星在等,他每天晚上都要来这里,就是在等那一刻。
过往的行人不时停步,看看,有些会过来买几次扔圈圈的机会,也有几次没套中,然后十分气恼,越来越投入,买许多次机会,扔投更多圈圈的。
夜很深了,行人渐渐地消失,草丛里的蟋蟀开始拉提琴,青蛙先生的演唱会也开幕了。
小商贩们不会立即收拾货物,他们会待到凌晨。
商贩们打了很多个哈欠,在他们打了第十个哈欠的时候,他们呼呼地睡着了。
阿星望着那只布偶熊,熊的眼睛是黑色的大纽扣。
望了很久很久,像是星星望着月亮。
兀地,布偶熊的两只黑纽扣崩掉了,从眼睛处落到了地上。
纽扣下面,是闪着光彩,澄澈如水,映着阿星脸庞的大眼睛。
布偶熊的嘴巴上面的绒布扭了扭,对阿星说道:“小朋友,你又过来了,和我一起去参加我们布偶熊的派对吧。”
阿星笑着答应道:“好啊!”
阿星爬到布偶熊的背上,布偶熊驮着他慢慢地向上漂浮,像是无数个热气球在拉着他俩,往空中快速地上升着。
最后布偶熊飞了起来,两只宽厚,没有手的胳膊从背后紧紧地抱着阿星,载着阿星往遥远的派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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