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没回神呢?
闺房公公就低低低喝了一声:“快,招财赶紧着七八人去将爷的新房重新铺好——你你你——去把少爷陪嫁的那尊欢喜双身佛还有那份最最薄的画册也一并取来,赶紧着,立刻都是要用着的!”
招财等人也顾不得其他,顿作鸟兽散,纷纷奔跑开来——
难道,爷这是还没圆成房?
院内这一通闹,院外虽也急,然大家也还算坐得稳。
肖腾之父狄氏,与孙墨儿这次特地一下山来压阵的姥爷,稳稳地端坐在院前厅,慢慢地品着茶,吃着厨房的糕点,喝着暖暖的血燕粥,静静听着那边肖腾远远远的,似是痛苦的低嚎,然后默不作声——
男人嘛,第一次,总是这样过来的。
狄氏不懂这大周变态的道道,但是自己儿子,自己知道,不是占便宜的事儿,他不是舍得自己吃半点亏的,所以
狄氏也如亲家姥爷一般稳坐在正厅里,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只是那一阵“咣当”声,肖腾隐隐的哭闹声乍现,再怎么坐得稳的狄氏也禁不住站了起来:
这孩子是怎得了?难不成墨儿那孩子又给他宝贝儿子什么委屈受了?
狄氏好生心疼,明明那孩子去前,他就再三提点过他,墨儿不行,还有一个馨儿,这孩子
狄氏待要跨出门再遣个人去问问,然孙墨儿的姥爷却拿手压住了狄氏的手,神色不动地摇摇头:“且再等等!”
“这”足足一个时辰还过了,就是要生孩子,也该告一个段落了。
狄氏目露焦灼,他这次奉夫人命亲自来把关儿子这洞房夜,可不为的,就是护好自家崽:腾儿那孩子精明是精明,但这种事头一次,他如何知道轻重?倘或有个闪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狄氏这个当亲爹的,可听不得他宝贝儿子再有半点委屈的声音,尤其刚才听元宝来说,似乎儿子和墨儿那丫头的这婚事已经铁板钉钉他真心疼!
“亲家公莫急,这夫妻洞房的事儿,咱们急,不也帮不上忙?那里不还有闺房公公亲自把关吗?倘或有不当,他会说的!”墨儿姥爷傅氏又将焦躁不安地狄氏拉回座位,笑盈盈地低笑道,“第一次嫁儿子呢?”
狄氏抿唇,不得不强打笑脸,对傅氏勉强一笑:“可不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将来的全部指望了。
傅氏笑:“别急,第一次都这样,尤其是嫁这种读书人家——成日里就知傻读书的女儿,一个个就跟读书读傻了似的,笨得很,等过了今晚就好了。”
狄氏也不知这话里的真真假假,他是妻主从西域人奴市场上高价买来的,但他的第一次也不好过就是了,所以,他害怕但墨儿那孩子家雀似的,仔细想想,和生龙活虎的儿子比吧,似乎还更危险些
这么一想吧,狄氏的心又稳了,墨儿这孩子吧,他最中意的就是他这儿媳,生得纤纤弱弱的,人又乖巧,像只弱弱的白兔似的,一看就不是那种虎背熊腰,要起人来如狼似虎的不管不顾的禽兽人——
儿子嫁她吧,他这个当爹的,心里特别放心,就是不知道儿子心里怎么个想法——
男人嘛,尤其肖腾那么个爱折腾的性子,就怕房事上会有所遗憾,但哪有十全十美的?他这个当爹的,只要儿子命在,反正将来养了孩子了,腾儿疲于育女,精力也就耗散了,未必会有余力在意这些个事儿。
所以
狄氏笑笑:“中原的读书人,新婚都这样?”
“还有更笨的呢!”傅氏也不知是为了让狄氏放心,还是什么,不禁附耳笑道,“墨儿她娘,新婚还不会洞房——
倒腾了一晚上,都没合成房,可把墨儿那爷爷c太爷爷一群人急坏了,这不笨得——活脱脱一书呆子!据说,墨儿她祖母当日也是这么个样儿呢!”言罢,傅氏还捂嘴轻轻轻地笑得不亦乐乎,好似墨儿爹不是他亲儿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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