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男人瞬间呆住,其余孙家仆人也纷纷都愣了:
要知道,这次除了摆在老爷屋内的大人衣物没动外,其余诸如笔墨纸砚,大人昔日的书画,折扇,就连数十年没翻阅的老书,也全让管家带着人全清点好,无一落下地或送大小姐,或全装上船,眼下,就等大人自孙家带来的老家仆全部收拾停当了,便可行船南下了。
机警如尉迟氏的陪嫁王家男人,也忽然嗅出了这其中的诡异味道。
“老爷不知?”
王家男人试探着问尉迟氏,其实他前几日也觉大管家近日,一个劲儿地搬搬,行迹有些鬼祟,但他和尉迟氏提起时,尉迟氏却轻描淡写说:“孙大娘和我说了,是大人想搬些回孙家老宅,一则许多书已经用不上,不及送与族中私塾先生们用,族中孩子也能多学些二嘛,日后终究要告老返乡,也省了腿脚不便的搬运。”
“知什么?”尉迟氏不答反问,不懂这王家男人到底要他知什么?
“”王家男人垂眼,不敢说而今大人的书房已经搬得只剩桌一张椅一把,空荡荡的书架无数了。
突来的寂静,让尉迟氏害怕地猛然起身,提着袍子直奔孙梅昔日的书房。
“老爷!老爷天色晚了,您慢点!慢点!”尉迟氏身后一众仆人提着灯笼,一个个追着尉迟氏跑得跌跟摔斗。
“砰!”
尉迟氏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昔日这条,他夜夜都要来来回回好几次的路,就是孙梅走后这数月,也是他亲自带着人,每半月就来擦一遍,孙梅刚走那一月,他甚至夜里睡不着,就整宿整宿地坐在这里想孙梅回来,他要怎么和她说
关于他们女儿孙墨的事儿,他真不是不疼孩子,而是太想墨儿好了他也真不是处处要真正事事维护鑫儿,而是馨儿和她的孩子真的太可怜了
只要孙梅能把心里的那碗水,稍稍为鑫儿端平些,他也不会像只刺猬似的总是试图维护鑫儿了,两个都是他带大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墨儿在心,鑫儿在背
然后,门砸在两侧的框上,发出“咣咣”长声,漆黑一片。
“老爷!”王家男人紧随尉迟氏其后,跑得气喘如牛。
“拿来!”尉迟氏一把夺过王家男人手中的灯笼,高高举起的同时,心也瞬间跌入谷底果然如李家男人所说:
三间打通的书房,孙府里三间最好的房,早已空如雪洞,甚至空无一物的桌上还积了薄薄一层灰
明明
尉迟氏明明记得他一月前,还就坐在这里,给孙梅写了一份很长很长的家书,是他自嫁给孙梅后,写得第一封家书,信很厚很厚有回忆有希望更有展望,但最多的还是关于两个孩子:
他写了他的含辛茹苦c忍辱负重写了他对两个孩子看似不同,却一样深沉的父爱洋洋洒洒c如泣如诉几十页,唯一的期望,仅仅是渴望孙梅也能如一个母亲一样,将鑫儿也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稍微多想想,不求偏爱,但求一丝关怀
同时作为交换,他表示愿意不再对墨儿那么严厉。
他写了整整一夜,他所不知道的是,孙梅也看了整整一夜,然后红着眼咬着唇想了半月,结果就是
“你告诉我,这就是你说得就搬几箱走?”
尉迟氏举着灯笼,空洞的眼瞪着身前这一排排空书架,似乎都不敢相信屋中这个还能如此冷静问话的人是自己:
他不是没想到孙梅这次气得失常,而是他压根没想过孙梅会动永不回来的心思。
“回老爷,真就只搬了几箱走!”孙府管家孙大娘跪在院里,神色如常地答道,“其余的书,全送到小大姐那儿去了
是大小姐去信说,想看大人昔日写在书上的东西,姥爷您也知道大人的
别看素日里嗜书如命,但只要大小姐开口说要的,就是天上的星星,她都要想方设法地弄来,这就几本书所以,大人就让老奴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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