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队长,没有父母,没有妻子,也没有子女,很可怜……他如果火化,我要去送他。”
。
“你们队长不会火化的,他一定会留在研究所吧。”医生插着兜,看着小玲。
小玲消瘦如同一副骨架,她抬起头:“不,队长是被诅咒死的,他们不敢不火化,一定会……”
话音未落,疯人院医生接到了院长打来的电话,考古队队长要火化了,队里说,以小玲跟队长过去的感情,无论如何要通知她一声。
“你们队长真要火化了……”疯人院医生觉得奇怪。
小玲却满脸理所应当:“我要给我爸妈打电话,我要出院。”。
小玲的情况相当特殊,医生没办法立刻对她的分裂状况下定结论,这种由于惊吓造成的精神失常,有可能是长期的,也有可能只是短期的应激反应。从疯癫状态突然恢复也是经常发生的,对于小玲,只要她目前各项指标达到良好,又有父母的监护保障,院方没有理由阻止小玲离开。
医生给小玲父母打了电话,当天下午,小玲父亲就开车来接她。
小玲非常的沉默,一路上父母善意的安慰她也没给与任何的回应。
火葬场停尸间。
守夜员半夜接到临时送尸电话,随便披了件外套离开了房间,走廊上所有的灯都打开时,整个通道金碧辉煌,走廊顶部绘制了祥云朵朵,刻意将每个人最后停留的驿站打造得舒适美观一些。守夜员出了大厅,救护车已经开了后门,几个院方的人把尸体推下来,跟守夜员老头打了声招呼,就开着车匆匆离去了。
守夜员推着尸体,朝着冷藏室走去,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的夜生活,没有电话,能睡个好觉,中途来了电话,就接尸,运尸,将尸体安放入冷库。除了横死的,这些从医院送来的家伙大多数都还带着温乎气,身体也没用僵尸化,尤其是有些老年人,长期的病痛使他们的身体很轻,抱起来,轻飘飘毫无分量。
守夜员慢慢走,路上对着尸身念着往生咒跟六字大明咒。
打开冷柜抽屉,将尸体抱进去,放好,最后对尸体说:“看到黑的地方,别去,看到有光的地方,要勇敢点,记得,哪儿亮就去哪。”
说完,把抽屉推进去,关闭冷藏门。
冷藏室制冷的嗡嗡声,夜间非常的清晰,老头看天快亮了,感觉上应该不会再有人来。
进房间之前,从玻璃大门看到外面车灯一闪,一亮黑色的小车开了进来。
难道又是送尸体的?老头停下脚步,那辆小车开到平台下面,车门一开,下来个穿着黑衣的人。
等这人走进了,站在灯光下,老头才看清楚,对面是个一身黑衣的年轻女孩。
“姑娘,这么晚了,你是来……”老头心里有点打鼓。
“我们队长明天一早要火化了,我是来给他换衣服的。”。
“换衣服啊,这个不用姑娘你操心,等人进炉之前,我们有人会好好帮你的亲人收拾的。”
“大爷,我想对我们队长说几句话,单独送送他,行么?”
“行是行,可姑娘,你不怕么?”
冰库里还有很多的逝者躺着,她一个小女孩,不怕?老头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大半夜跑到火葬场说要见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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