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月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儒秋就说:“我爹不能手把手教我了,总要有个人愿意教我,如今正好官学里内斗的厉害,这个时候同学的爹爹才愿意真心教我,难兄难弟麽,其实他们也怕自己的孩子日后孤立无援的。”
朱四月又点点头。
沈儒秋突然问朱四月:“先生,你以前跟我说过,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朱四月微微一愣。
沈儒秋说:“就是你说的,我们不是人,他们是人。”
朱四月又一愣,儒秋是不把自己看成人么?
儒秋说:“既然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为什么你还要我到京城来读官学?阿黎师母她对我们这样重要,把她带到京城,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很危险么?”
朱四月也不只怎么回答。
儒秋突然说:“我猜了猜,不知道对不对。”
朱四月点头:“你说。”
沈儒秋说:“你是在试探我?你想看看我跟阳东谁才更厉害一些,谁才能帮你保护阿黎师娘,你一定还有秘密没告诉我,所以我猜,我跟阳东,跟你和阿黎师娘根本不同对不对?我心里有疑问,为什么你跟阿黎师娘就不需要三年用一次药?你跟我们到底哪不同?”
朱四月没想到,儒秋其实早就都猜出来了。
没错,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不过是希望多看一看,好从他跟阳东之间选一个最踏实的人选出来。
朱四月说:“告诉你没什么,我跟阿黎的确跟你们不一样,别说我们,就是我跟阿黎也不相同,这些事,我以后一点点的告诉你。不过你猜的大部分都对,我的确是想要从你跟阳东中间选一个出来主持大局,也就是说如果我遇到什么意外,有一个人要顶替我的位置,保护阿黎。”
沈儒秋直接问:“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你明知道东哥不如我,你明知道东哥有个天大的缺点。”
朱四月知道,他是说阳东的心慈手软。
儒秋说:“阳东心软,心软是他的死穴。”
朱四月说:“可你心冷,心冷的我会担心,一旦你反目为敌,不在保护阿黎反而要出卖她,那阿黎就会陷入真正的危险,儒秋,先生问你,你自己能相信自己么?”
沈儒秋怔住了,看着朱四月想了一阵子。
沈儒秋说:“我心冷,但不代表我不懂事,先生你不要小瞧沈儒秋。”
朱四月却也没话可说。
沈儒秋说:“我打小就跟他们不一样,我半死不活的熬过来,没被疼没被爱过,也不知道怎样疼爱别人喜欢别人才对,但是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人是真疼我,那就是阿黎师娘,她对我的好我都清楚的很。阿黎师娘对我,比你想象中要重要。”
朱四月沉默了。
沈儒秋淡淡一笑:“你也说过,我们本质上根本不算是个真正的人了,可感情上还总把自己当人,于是才会痛苦。只是儒秋要跟你说,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样痛苦,那么我决定不要这份痛苦,我就把自己当成跟那些人们不一样又如何?本来我就不同,何必纠结他们的感情?可咱们是一起的,我就算在心冷也懂得唇亡齿寒,也知道既然我走上了这条路,这辈子就再也离不开阿黎师娘跟你这个事实了吧?”
朱四月听着,知道儒秋说的,很有道理。
只是他做不到,他从来不能完成那种分离。
把自己当成跟人不一样的存在。
儒秋说:“先生,我自然努力学习好怎么才能保护好我们这些‘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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