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听了蔡妈妈的话眼睛发亮,迫不及待:“你说,你说,哪三章呢?”
蔡妈妈见她听了进去,心里一松:“第一,开门时间要约束,早不到已时不开,晚不过酉时即关。”
见侯夫人点头,蔡妈妈接着说:“三尺以上男子不得出入。”
侯夫人神色都开始松懈下来了,蔡妈妈说了第三条:“慈元堂遣二个婆子日夜守门。”
侯夫人十分欣慰且赞许地看着她,又将手上的绞丝镶南珠镯子退了下来替她戴上,拍拍她的手,十分感叹:“从来都是你才能真正替我分忧啊。”
蔡妈妈不由得心里排腹:便是我不说,难道大奶奶不会这么做?想了想又说:“虽然大奶奶说一分一厘都不要,但是府里却不能如此行事。依奴婢看,不如统统折算了银子由夫人您这边派人送去,便是外人或是今后她兄嫂问起,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对,对,对,就这么着。你想得很周全,很周全。”侯夫人头也不晕了,目也不眩了,抬头吩咐莲枝:“快去,快去。”
莲枝本来眼热地看着蔡妈妈手上的镯子,一听侯夫人的吩咐,赶紧地往外走:跑腿传话受累的是我好不好,怎么也不给点银子打赏呢。
听到大奶奶磕头谢恩声,侯夫人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神色十分疲惫。正想歇息,却看见张妈妈进来了。侯夫人一见她就双眼微凝,冷冰冰的目光盯着,也不等她开口,立即吩咐:“去院子里跪着。”
天逸阁的门口,沈妈妈和青浅焦急地徘徊着,远远看见大奶奶几个回来了,赶紧地上前迎候。沈妈妈看着大奶奶虽然苍白着脸,但见了她就微微地笑,想着事情有了转机,一颗心就要放了下了。还未等她吐出那口悬了多时的气,大奶奶忽然地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立即就软了下来。
三奶奶得知往天逸阁守穿堂的婆子撤了后,赶紧换了衣裳赶到过去。
大奶奶吐了血晕了一天一夜,早上喝了秦太医开的药才觉得有点气力了,又睡了过去。
三奶奶坐在她的身边见她形容枯瘦,面色焦黄,哪里还能找到那个闺秀队里人人仰望的影子,不觉难过哽咽。
当大奶奶再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三奶奶拿着帕子抹眼泪,她虽然觉得浑身乏力,但一想到自己提起的这口气,毕竟换回了出入西角门的便利,女儿性命无碍,还是微微地笑了。伸出手,覆盖在三奶奶的左手上,对她摇了摇头:“我无碍的。”只是那声音嘶哑难听的很。
三奶奶看着这只瘦骨嶙峋地手,轻轻地握着它:“自穿堂被看住了后,我和三爷一时也没有了其他法子,三爷就想给您的兄长写信。可是他们也在孝期,如今是要救急,山高路远地还是于事无补。正无计可施,说您去了慈元堂,后来就解了西角门也撤了穿堂的婆子,这才放下心来。”
三奶奶看着大奶奶十分疑惑:“只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连生死都不顾了呢?”
大奶奶摇了摇头:“一言难尽啊。”三奶奶点头:“等您好了,有了精神再慢慢与我说吧。”大奶奶点了点头。
春兰提着沉甸甸的包袱进来,也带来了新消息:“慈元堂送来了这个月的例银。还有,”春兰眨眨眼有点幸灾乐祸:“莲枝说张妈妈的儿媳妇被侯夫人打了板子撵出了院子,张妈妈跪在地上一日一夜晕死过去,夫人才放了她。”大奶奶听了脸上无喜无悲,主子的错都是由奴才领受了,罪魁祸首依然逍遥自在。
寒兰也上了楼,说今日来了几个丫头婆子,千说万道地骂她们的女儿是自作主张回得家,家里长辈全然不知,要向大奶奶请罪,还是求着天逸阁的差事。请大奶奶示下。
大奶奶笑了,眼底却是冰冷:“天逸阁不需要锦上添花。”而后又看着她们,眼睛里才有了神采:“我有你们便足够了。传话下去:现在人少事多,十分辛苦,却能无怨无悔,我心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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