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大火在官府救火兵丁和火龙的扑救下,终于慢慢地灭了,只有余烬还在不时的冒着黑烟,在微明的天光中袅袅升腾而后随风四散。
天逸阁众人半宿没有睡,等火灭了才觉得很疲累劳乏,所以这会子还在歇息。沈娘子等缓过了劲又出了西角门往后街去看丈夫儿子和火情。
卯时刚过,慈元堂的晏歇处,受惊了半宿的侯夫人满脸疲惫地坐在罗汉床上,二爷c三爷分左右坐在了椅子上。
“火是从曲大祥的北屋起的,是昨晚买的花灯倒了,先点燃了帐帘才酿成了大祸。”二爷也是一宿未歇,脸色青白,嘴唇发干。“是大嫂的奶娘先看到了起火,再叫起左领右舍,除了曲大祥一家,其他人性命无碍,只是后巷四十几户仆从的屋子无一幸免,幸好未祸及其他府邸。”二爷心情十分沉痛,也很是庆幸。
“作孽啊,我到底是作的什么孽啊?”侯夫人双手捂脸,低低地嘶喊。“这一年来就没有个顺心如意的事儿,这一桩桩一件件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三天后官府和仵作给出了说法:屋内花灯倾倒,造成靖西侯府后巷四十余户房屋尽毁。死五人,尸骨无伤无毒。这件案子最后成了文曦年间的悬案。
因着元宵节夜半走水之事,大奶奶常常夜半无端惊醒,后来渐渐地得了不眠之症。既无良医诊脉,又不肯饮食调理,除了每日一钱燕窝炖鸡蛋,只一味吃素,整个人更显清瘦了。
沈妈妈见了心疼不已,苦口婆心地劝说:“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姑娘想想啊,她还只有一岁,需要亲娘的护持。您若再不肯好好调养,您的身子还能熬过多少日子啊。”
听了沈妈妈的话后,大奶奶才肯进一些汤水,但是也不肯吃肉吃鱼。看着大奶奶已经退了一步,沈妈妈也就暂时歇了劝说的念头。只每日用鸡汤c鱼汤烹饪菜式和饭粥,安安自己的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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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曦十年二姑娘二周岁的时候,大奶奶的娘家兄长出了孝。大奶奶在四月份收到了太原万丰镇兄嫂的来信:母亲自父亲去世后一直缠绵病榻,如今更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因此都在家伺疾,不再上京求复。待妹夫出孝之后遣人探望妹妹,再请保养身体,好好扶持女儿长大。大奶奶看着来信,想着母亲的病,心里十分伤痛,眼泪渐渐地模糊了双目。
二姑娘穿着樱草色小袄,葱绿色裤子,头上梳着双丫髻,站在罗汉床上,乖乖地看着母亲读信。可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与她玩,就不依了。赶紧扑倒在母亲背后,拿走了信件,然后坐在床上,模仿着娘的模样,展开信件,认真地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那个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把个大奶奶逗得破涕而笑。陈奶娘和青浅开始一愣,之后便是忍笑不住。二姑娘疑惑地望着她们,不明所以,而后又看见自己娘亲也抿着嘴,笑意深深地,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丢了信件扑倒在娘的怀里,鸵鸟般地将头埋在了胸口,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我们橒儿读信读得可好了。娘可欣慰了。你奶娘和青浅姐姐也是因着橒儿读得好,才高兴地笑哦。”大奶奶轻轻地拍着二姑娘的后背哄着:“我们还想听听橒儿读书呢,这三字经读完了,还有千字文没有读呢。”
二姑娘扭头一看,果然奶娘和青浅姐姐都笑眯眯地点头,就又高兴了。从娘的怀里爬出来,坐在了床上,青浅将信件又递给了她:“。。。。。。遐迩壹体,率宾归王,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
小小孩儿气力有限,背到一半已经力气不支,可是她依然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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