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夫人怎么不知杭州府歉收一事,只是橒儿来信说是庄子大收,前几日还送了礼。贾夫人思忖着对丈夫说:“前几日橒丫头遣人送了鲜藕和莲子,倒是听说今年是个好年,只是周边的田地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灾,莫不是和她庄子上的水车有关?”
“橒姑娘的庄子附近多是阡陌河道,受灾不重倒也可有可能,只是这水车一事却不曾听说。”贾大人因着水车好奇地问了夫人。
等贾大人知道了水车之事后,也顾不上什么重阳节,第二日就去了西溪庄子,一路跑马,一路望不到头的田野,原本该是沉甸甸的稻穗一片,风吹万涛起的欣欣之荣,如今或是稀疏的微微垂头,或是换了其他豆类菜蔬种着,贾大人看了唏嘘不已,这该如何度过明年的春上啊。
但到了西溪后,却见稻田渐渐多了起来,也密了不少,等进了二姑娘的田地附近,更是金灿灿一大片,哪有什么灾年的迹象。再往前看,果然有三架硕大的水车耸立在岸边,只是收稻之时无须用水,如今都没人使用。
因着重阳节,今儿个正好是休沐,陈家村的人也不去登高,都来了西溪庄子说是要持螯品菊酒。因离着午膳还早些,这会儿都在明间正堂看着二姑娘与齐先生对弈,本来倒是鸦雀无声,但此刻却被静熙慌张的急步声给打破了。
静熙见众人齐齐看向了她,也顾不得慌张,赶紧说话:“姑娘,各位爷,知府大人进府了,是蒋管事引的路。”
一听知府大人来了,九殿下和陈先生等三人赶紧避进了西次间,连着徐伴伴梅姑姑等人也避进了东次间。
二姑娘则立即出了屋子,静熙等人堪堪收拾了东西,二姑娘已经迎了贾大人进了屋里。
贾大人见二姑娘礼仪周全,并无慌张拘谨之色,很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到底是贵胄之后,能将水车做出来的姑娘岂是常人所能及?因此对她很是温煦和蔼:“世侄女无须客气,本官与你舅父本是同窗又是同僚,你喊一声世叔便是。”
二姑娘却不敢疏忽了礼仪:“橒儿初来咋到便得世叔各方照应,心中十分感念,但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必得大礼参拜方能安慰一二惶恐之心。”
但是贾大人还是阻止了她:“且慢,世叔有话问你,待世侄女解惑之后再论礼仪之道。”
“不知世叔有何吩咐,橒儿但知定然言无不尽。”二姑娘软软的语调却很是诚恳。
贾大人抚着三络美髯微微颔首:“今年大旱,杭州府四县受灾,唯见世侄女之田庄丰收在即,乃为水车之故,不知世侄女又从何处所知?”
二姑娘抬起清亮亮的眼睛,看向贾大人:“‘《魏略》曰:马钧居京都,有地可为园,患无水以灌,乃作翻车,令童转之,而灌水自覆。’该车自古有之啊。”
见二姑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贾大人很有些面赤:“唔。。。虽然读过却未曾深思,世叔惭愧了。”
二姑娘却道:“世叔乃一府父母官,日理万机自是公务繁忙,橒儿因着好玩闹才动了做这些东西的心思,没想到这水车竟然还成事了,也是侥幸。”
“哦?莫非世侄女还做了其他什么机巧之物?”贾大人抓住了二姑娘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紧接着再问。
二姑娘笑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昔日黄道婆不就是造了去棉籽搅车吗?橒儿是个笨人,见着农人脱谷扬晒十分辛苦,竟也想造个去谷粒的绞车呢,可惜一直未成。还有诸葛先生也有木牛流马传世,橒儿是个贪的也想试一试呢,也是没成。”二姑娘说着说着小嘴就噘了起来。
可是这些话听到了贾大人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黄道婆的棉籽搅车三字经里就有说啊,木牛流马更是如雷贯耳,只不过都是听过后感慨一番先人睿智而已,从来不曾想过也要将它们改变了或者重新造了出来。
贾大人看着眼前这个小小姑娘,稚气未脱,看起来天真烂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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